吃過了晚飯,見外麵的色還早,換過了軍裝的唐城被喬治他們幾個慫恿著出去走走,當唐城走出列多醫院部的時候,才看清楚這座醫院的全貌。原來這座醫院隻是臨時設立的,隻是在一塊空地上用簡陋的木製圍欄圈了一個圓,唐城所在的病房是在一個大概二十多丈長寬,帶著一個平頂的層樓內,裏麵收容了很多的遠征軍傷員。樓的對麵是一排矮屋,那是藥房、手術室和醫生辦公室。這裏的設施雖然很簡陋,但這裏確是長途跋涉的遠征軍士兵們新生命的起點。
醫院裏進進出出的護士和醫生們都忙碌著,沒有人注意穿著嶄新軍裝的唐城等人其實都是他們的傷員。走出醫院,夕陽西下,把每個人的臉都印的紅彤彤的,就在幾前,他們還是一群衣衫襤褸、肚裏沒食的潰兵,可是現在卻穿著全套的美式軍裝,都是罐頭餅幹。
這樣的日子若是放在以前,大家是想都不敢想的,害怕是在做夢,夢醒了就還是什麼都沒有。可現在掐了自己或別人的大腿之後,才發現原來這都是真的,沒有喧鬧,沒有歡呼,大家就隻是靜靜的倚在醫院的大門外,安靜的抽著煙。
“走,既然已經出來了,就到處去轉轉。”抽了己口煙,唐城把手裏的煙頭隨手一扔,招呼著麵色沉靜的喬治他們。列多不大,若不是走出野人山的潰兵們把這裏當成是一個集結地,若不是因為這裏駐紮了部隊,也許列多根本就不會被世人所知。幾個光著腳的孩子在醫院外奔跑嬉鬧著,為這個原本寂靜的地方平添了幾分喧鬧,也許是唐城自己的緣故,他老是舉得有人在窺探自己,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唐城不禁楞了一下,是幾個靠坐在醫院圍欄外的**潰兵。
跟著喬治在列多走了一圈,唐城見到了越來越多的**潰兵,這些潰兵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兩眼漠然而茫然,還有一些潰兵則用蠻橫的嘴臉把自己的傷肢架得橫斷整條巷子或是整條街,以此給別人製造出最後一點兒麻煩。在被人碰到時再呼痛和叫囂,以此讓別人認識到他們的存在,也以此來向別人表明自己的存在。
和他們相比,唐城他們都可算活的是生機盈然,全新的軍裝、隨便吃的食物,現在居然還有閑心在列多遊玩。見唐城一直在留意那些流浪在列多的**潰兵,喬治伸手攬住了唐城的肩膀,“你們幾個能住進列多醫院,那都是麥克的本事,如果不是麥克聯係上美軍觀察團,醫院裏那些傲慢的英**醫是決計不會醫治你的,畢竟你隻是個的上尉,在他們眼裏,上尉可不算什麼軍官。”
唐城並沒有因為喬治的話而生氣,相反他卻一直在回想著喬治這些話,再回到醫院的時候,唐城暗中留意那些英國醫生和護士的嘴臉,果然是和喬治的一樣,那些大鼻子看向自己這些人的時候,眼底裏帶著的卻是不屑和不滿。沒辦法,用喬治的話,印度是英國的占領地,列多最多的就是英軍,如果唐城想要做點什麼,是避不開英軍的。
“要是艾伯特他們幾個還活著就好了。”趴伏在病床上的唐城突然有些懷念已經死在叢林裏的艾伯特。唐城實在做不到無視那些流浪在列多各處的**潰兵,那些人好歹也是走過野人山的,可現在的他卻沒有能力去幫助他們。“轟”的一聲爆響,唐城病房裏的吊燈隨即開始晃動起來,隻是稍稍恍惚過後,病床上的唐城已經翻身下床鑽進了床下。
“轟”的又是一聲爆響,聽著爆炸的動靜應該是重炮,至少不會比日軍的75山炮差了,聽著爆炸聲離著這裏還遠,鑽在病床下的唐城這才施施然爬出來。“去找喬治,把咱們的槍都發下去。”唐城正在穿軍裝,同樣被爆炸驚醒的侯三推門走了進來,看到走廊裏滿是被爆炸驚的慌亂的醫生和護士,唐城安排侯三去喬治的房間裏取槍。
穿好軍裝,接過侯三遞來的卡賓槍,唐城的心裏這才多少有了些底氣。“喬治,你去找醫院的院長,叫他們不要慌張,我和三哥他們出去看看情況。”雖然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唐城卻不能坐視醫院裏的慌亂,隨即讓喬治去找醫院的院長,自己則帶著侯三他們幾個拎著槍向醫院外走去。
“轟”的又是一聲爆響,離著醫院幾百米外騰起一團火光,在火光的掩映下,唐城在望遠鏡中看到有屋子在火光中坍塌。“怎麼回事?”唐城帶著大家走出醫院的時候,正好看見路上迎麵走來一隊舉著火把的英軍大兵,唐城就隨意拉住一個問問情況。列多是英軍的地盤,這些英軍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唐城用英語問了幾句,便弄明白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