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伸手製止了大家的爭吵,抬頭看著下的嘩嘩的雨水,腦子裏快速的計算著,侯三揮手招呼大家悄悄的退了出去。暴雨嘩嘩的下個不停,潰兵們躲在樹葉和茅草紮成蓑衣裏瑟瑟發抖。自製的蓑衣和繳獲自日軍的雨衣隻能暫時遮擋著雨水,可是遮擋不了寒冷,大家都緊緊的圍抱在一起,彼此尋找著溫暖。
傷痛、寒冷和食物的匱乏折磨著潰兵們,雖hia沒有因為疾病死去潰兵,可軍醫那裏為數不多的藥品卻消耗的飛快。暫時管著後勤的馬大壯已經開始找趙誌訴苦,隊伍儲存的食物也消耗的飛快,每的兩次稀粥改為一次。稀粥裏本來就很少的米粒,現在更加是可以粒粒可數了。侯三他們外出的狩獵隊,已經數次空手而歸,雨季裏野獸們也都銷聲匿跡了。
唐城已經被這些事情弄的焦頭爛額了,隊伍人數增加是好事,但隨之而來的問題也增加了。彈藥、槍械、食物、疾病都時時刻刻困惑唐城,唐城有些無奈的摸著額頭。他的心裏滿是惆悵,原本隻是幾個人,他還算有信心帶大家回國。可是現在隊伍已經有半個連,對於唐城來,這確實是個大問題,唐城甚至覺得以他的能力,實在是不足以帶領這幾十號人安全的回國。
“咱們還是走孟關,然後繞過孫布拉蚌再翻高黎貢山,我不相信日軍能完全封住山。以咱們現在的位置,走那裏是最近的,不過也很危險。告訴所有的人,不願意的可以分開走。仔細思量之後的唐城安排譚飛通知大家。唐城的決定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潰兵中引起了爭論。尤其本就不甘心被唐城指揮的董連成和周超更是意見多多,他們手底下各有人手,勾連在一塊的這兩撥人打算要另起爐灶了。
“唐長官,咱們非得要從高黎貢山走嗎?部隊現在的情況能做到嗎?”顯得很是激動的董連成指著唐城質問。董連成的來勢洶洶就已經讓侯三等人很是不舒服,骰子更是當初就不該救他們的。“如果你非要走高黎貢山這條路,拿我和我手下的弟兄隻好和你分道揚鑣了。”董連成完話盯著還在猶豫中的周超,後者便也表示了同樣的心思。
“啪”骰子那沾滿了泥水的軍靴直直的踢在周超的屁股上,措不及防的周超被直接踢得趴在了泥水裏。骰子俯身看著在泥水裏掙紮著想爬起來的軍官,惡狠狠的罵道,“你狗日的,當初要不是我們從日軍槍口下救了你們,你們幾個怕是早就爛在林子裏了,這他娘的才吃了幾頓飽飯,就想要鬧幺蛾子,幹脆老子賞你一顆子彈,送你去見你那些戰死的弟兄好了。”
周超明顯是被骰子的凶悍給嚇著了,唐城示意譚飛拉起趴到在泥水裏的周超,笑著道,“不好意思啊,手下弟兄不懂事。大家的情況不好,這我知道。可是這雨一直在下,咱們老是在叢林裏也不行。現在就隻有兩條路,一是印度,一是回國。我傾向於回國,日軍在高黎貢山的兵力應該不會多,咱們可以先去孟關,再轉向東北方向直奔高黎貢山。印度邊境上日軍應該早就陳兵以待了,咱們這點人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我不想自己的弟兄白白送死。”唐城打開在繳獲來的地圖上,給董連成和周超仔細講解著。
既然已經決定和唐城撕破臉攤牌了,不管唐城了什麼,董連成和周超都隻當成是耳旁風。不敢怎麼也要抓住兵權,這些潰兵們是軍官們回到國內之後安身立命的籌碼。隻有手上有了兵,腰杆才硬,才能穩固自己在軍中的地位。在這種想法作祟下,董連成和周超都忘記了自己當初的走投無路,理所當然的還是堅持要和唐城等人分道揚鑣。
“媽的,給臉不要臉的玩意。”脾氣暴躁的篩子和蠻牛一人一個,像抓雞仔般扭住董連成和周超,一抬手全都扔進了泥水裏,還狠狠的踏上了沾滿泥水的大腳。一周超剛想喊叫,就被塞了一嘴的泥巴,狼狽的趴在了泥水裏。兩人手下的士兵想要過來勸阻,卻被端平了槍口的侯三和岩龍兄弟倆攔下,麵對已經子彈上膛的槍口,潰兵們隻能選擇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