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夜襲(2 / 2)

此時前方並沒有出現明顯的光源,但肉眼還是可以感覺到光線的變化。走出了大約0多米,唐城終於在野地裏看到了幾窩長在了一起的灌木叢,他剛才就是把這些灌木當成了伏兵才會發出警示的手勢。唐城再次舉起左手,留下劉石頭停在原地,然後自己獨自向前走去。從襲擊坡頂上的那倆日本兵到現在已經過去莫約個多時,按照日軍後勤部隊的慣例,他們換崗的間歇大概是到時一輪,所以唐城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慢慢的抽出刺刀反握在右手中,唐城依舊勻速向那些灌木走去,和唐城猜測的沒錯,灌木後麵的確是一處日軍的暗哨,可原本兩人的哨位上此時就隻有一個日本兵,而且剩下的這個日本兵此時已經睡的呼嚕大作。離著那呼嚕聲還有幾米遠,唐城蹲了下來,慢慢把手中的步槍平放在腳下,然後拎著那柄刺刀躡手躡腳的向前移動。

拎著刺刀的唐城大角度地彎著腰,這樣的姿態僅維持片刻就讓他覺得腰背酸疼,若要長時間的保持下去,他覺得還不如手腳並用的狗爬。縱然如此,他還是“自討苦吃”地抬頭平視前方,灌木後麵的日本兵睡的死豬一樣,唐城都已經蹲到他身邊了,呼嚕大作的日本兵還自顧自的咂吧著嘴,根本不知道死亡即將降臨到他的身上。

雙腿分開跨立在這日本兵的身體上方,深吸一口氣的唐城稍稍平複了心情,猛地屈膝坐在了這日本兵的身上,不等從睡夢中驚醒的日本兵發出叫喊,唐城右手中的刺刀已經紮在了他的脖子上。伸出左手按住這日本兵的嘴巴,右手緊握住刺刀用力向外一帶,從那日本兵脖子上竄出的溫熱便濺了唐城一臉。

拚命掙紮的日本兵在唐城身下蹬腿弓腰的想要掙脫出來,可唐城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秤砣合身壓在這日本兵身上,而且捂住對方口鼻的左手也紋絲不動。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大量失血和無法呼吸的日本兵就軟了下來,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混雜在血腥味之中彌散在空氣中,被唐城壓在身下的日本兵已經成了具死屍。

身下的日本兵不在掙紮了,唐城卻不敢大意,用刺刀在那日本兵的腰腹間連續的捅了幾刀,這才鬆開了自己的左手。已經是大汗淋漓的唐城就坐在屍體上大口的喘著粗氣,隻這十幾秒的劇烈動作再加上身出敵境的緊張與戒備,差不多把他恢複的氣力消耗幹淨。在剩下的屍體上摩挲了幾把,唐城找到了一件好東西,一把手電筒。

返身回去找到了那支三八步槍,一手拎槍一手手電筒的唐城並沒有叫劉石頭過來,反而是越過灌木向日軍野戰醫院那邊走了一截。從唐城這個位置看去,野地裏到處都蒙著一層暗淡的銀灰色,視線可及之處並沒有什麼移動的物體。把蒙著軍裝下擺的手電筒對著劉石頭那邊連連閃動幾下,貓腰拎著步槍的劉石頭碎步跑了過來,窮苦出身的劉石頭跟著牛老桂在武漢黑市裏見過手電筒,但他好奇唐城手中的手電筒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

見唐城再次發出暗號,趴伏在野地裏的牛老桂他們就像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又都在第一時間起身邁步前移。他們的速度依然很慢,而且腰背都彎得有如蝦米一般,但呈散兵前移的一眾士兵卻鴉雀無聲,那種嚴峻而忐忑的情緒仿佛一群極度畏懼陽光的鬼魂,一旦離開遮蔽之處就滿心不安。

夜色中的唐城用自己的眼睛認真打量這空曠的田野,右前方不遠處就是日軍車輛碾壓出來的簡陋車道,黑色的輪廓就像是一條看不見首尾的長蛇,上麵並沒有車輛在行駛,而附近也沒有看見日軍營地、陣地或是顯眼的警戒崗哨。掉頭向左走了約莫十分鍾,唐城再次停了下來,日軍的野戰醫院就在前麵不遠。

一陣生澀難懂的交談在夜色中響起,牛老桂用最快的速度伏在地上,而周圍的士兵們也幾乎是用相同的速率完成這一動作。就在他們全體趴下之後不一會兒,伴隨著劃火柴的輕響,夜色中突然迸射出了一團光亮,距離他們不過十幾米的地方,兩個湊在一起交談的日本兵正劃了火柴在點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