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騁風眯著眼,眉眼含笑的看著她做困獸之鬥,微微傾身時,呼出的氣息帶著清新的青草的味兒噴灑在言錦的頰邊,一如那晚……
“你今晚,很漂亮。”
言錦身形陡然一僵,臉頰上的熱度更深了,懊惱的咬住唇瓣,同時抬起雙手擋在二人之間,阻止他進一步靠近。
她的臉上那嬌豔的赧色,像一朵嬌嫩清馥的花,水靈靈,俏生生,不論是羞是怒,都一絲不落的落入了顧騁風漆黑的眸中……
一個深呼吸後,言錦抬頭,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清貴麵龐,她強迫自己與其直視,瀲灩的眼底閃過琉璃一般晶潤卻有些漠然的色澤,
“那晚是個巧合,想必顧先生也知道我的處境,對於您的邀請,我也來了,所以……以後請不要再為難我。”
這樣的解釋合理又直白,她知道顧騁風調查過她,她也相信他一定會調查過她,尤其在她知道他的身份後,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所以,表明態度,也說明立場,接下來,各走各的。
顧騁風凝視著她因為怒氣而愈發晶瑩的眸子,一時間有些微愣,剛才他本以為她的目的是為了接近自己,可是看到她眼睛的那一刻,他就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因為她眼底眉梢都是一副不願與自己有牽扯的疏離。
這在他以往的生命裏並不常見,想要接近他的女人不多卻也不少,所以她果斷而又堅決的表情,讓他的男性自尊有微微的挫敗和不悅。
他想起了這兩天在書房裏鬼鬼祟祟的爺爺,而這一次對於爺爺自作主張調查自己,他居然沒有不滿,他居然還覺得這樣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鳳眸越過言錦,凝望著不遠處那幅幾米長的婚紗照,目光盯著某一處,逐漸滲透出些寵,濃濃的,卻有些落寞。
良久——
“你不會以為我就那樣放你離開吧。”
精致的側臉因為光線的暈染,多了一絲逼人的冷冶,清潤的眸子裏一閃而逝的光芒是什麼言錦來不及捕捉,她隻看到那眼底有沉冷拂過,冷冷的迫人……
周圍的空氣因為他突然的靠近,一瞬間微微凝滯起來,言錦也在這一刻清晰的認知到,不是她弱小,而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遠比她現在看到的要強大的多……
但是,無可否認的是,這個男人也是她見過的所有人中都要好看那個,所以言錦有一瞬間的恍神,但是前一秒還笑的一臉溫潤的如玉公子,頃刻間又變成了充滿震懾力的冷酷帝王,她突然的想起了外公的話——狐狸!
他就是隻狐狸。
狡猾,奸詐,多變……
不,
他更像一隻狼。
那雙清雋的眼裏有成竹在胸的篤定,也有著一切盡在他掌握的張狂,與他一身的溫潤氣質不但不衝突,居然還萌生出一種詭異的違和感。
他明知道自己的意思,卻無動於衷,甚至刻意暴露自己,自己想要的平靜生活很可能因為他的一句話而葬送。
言錦能想象到自己是如何憤怒著,可是她卻不能有過多情緒的表現,哪怕透過他的眼,她依稀看見那雙手染滿鮮血曾經的自己……
她不能就這樣退縮,不要那樣活著,也絕對不要那樣的生活!
所以……在對上顧騁風含笑滿是興味的黑瞳時,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平常一樣,矜持冷淡。此時也許自己一個細微的疏漏,就會成為他窮追不舍的把柄。
至少,過去的那十幾年的心理課不是白學的,抗壓力也不是一般的強,不能因為他一句試探的話而瓦解。
她努力平複心頭翻湧的思潮,強迫自己看著他,倔強晶瑩的黑瞳忽閃著清亮的光澤,他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可是他卻不成全她,現在的她也隻有沉默,這是讓自己保持鎮靜的唯一辦法。
而她的模樣又讓顧騁風想起了因為憤怒卻又不得不屈服的倉鼠,原來還有人可以這麼像小動物,他看出她倔強的堅持,她明明很怕很想離開,卻又不允許自己低頭。
心頭猛的劃過幾絲異樣的感覺,原先鬱積在那裏的灰霾因為她竟然消散了許多,隻是視線裏卻觸及到一抹紅色的身影,他猛的拉近言錦——
“不管如何,我隻相信我看到的……明白麼?”
這句話是貼著她的耳邊說的,字咬得很輕,很淡,卻足以構成一種極致的迷人危險。
曖昧的距離,微冷的語調,又因為突然的靠近,所以言錦聽從條件反射轉身時,唇上暮然傳來一陣溫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