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貝妮!”
這三個字從背後這個男人走裏跳出來的時候,安貝妮沒出息地就好像被電擊中了一樣。她不敢回頭,也不敢答應,她把身後的這個男人想象成一答應就會想美女蛇一樣奪去她的魂魄。
從十三歲到二十三歲整整十年,她最美好的年華裏,這個男人都是她夢想和寄托,從占居她全部的感情到什麼都不是,到成為他一晚上的女人,仿佛這一切都是她一個人的落寞旅程,與他無關,如今她終於從那個寂寞的白日夢裏清醒過來了,也耗用了大把的時間去消化和釋懷這件事,終於把什麼都看淡了,但是,這會兒他冒出來招惹她做什麼!
陶進看著麵前瑟瑟發抖的嬌弱的肩膀,他很愧疚。他有過那麼多女人,包括他剛剛簽字離婚的妻子海倫,隻有她是第一次,陶進不是一個有處女情結的男人,但是,這個唯一,還有讓他有一些觸動,特別是一回想到那晚她的緊張和大膽,以及她說的她愛他,就更加心疼了。
是怎樣的愛,可以讓一個保守的女孩勇敢的交出自己,而那晚自己在她身上的肆意妄為和激情宣泄,到悄不作聲地消失,又對她是怎樣的滅頂之災。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心還沒有壞到讓狗吃掉,他真是悔不當初!
電梯門一開,安貝妮就奪門而去。
陶進從後麵一把撈住她,“安貝妮,我沒有要糾纏你,就是想跟你說會兒話!”
安貝妮呆立在那兒,就像是失語了一樣,嗓子裏擠不出一個字。
“我的車在外麵,去我車上說吧?”陶進在征求她的意見。
還是什麼可說的?
安貝妮的鼻子酸酸的,她早就後悔跟他下來了,“不是說,讓我給海倫拿車鑰匙嗎?”明知道是個謊言,她還問,如果她覺得這樣就可以讓他難堪,她就大錯特錯了。
“我這樣說,你想讓大家都知道我們當年的事嗎?”陶進沒有不懷好意,他是實事求是地辯白自己。
“ 你還有臉跟我提當年!”安貝妮終於憋不住火了,眼睛裏迸出淚光,怒不可遏地瞪著他。
終於等到她發火了,如果她一直這樣淡著,裝著不在乎,或者不記得,那麼他這輩子都永遠欠著她的,當然,就算她罵他,打他,他是個欠著她的,永遠都還不上了。
陶進也不管安貝妮同不同意,拉著安貝妮徑直往外走,直接把她推到了自己的副駕駛座上,等他回到駕駛座上坐好,隻見她低著頭無聲地抽泣著,這跟海倫一點兒都不一樣,海倫就算是再傷心難過也不會在任何人麵前發泄出來。
這個小女人,是他的……
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她是他的誰!
“安貝妮,對不起。”
世界上最無良的三個字就是對不起,憑什麼這個三個字就能抵消過錯方所有的不應該,對不起能回到事發之前嗎?對不起能當飯吃嗎?對不起能撫慰別人受過的傷害嗎?是誰把“對不起”架得這麼高,所向披靡地,就跟能解決一切問題似的。
安貝妮搖了搖頭,“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哪來除了徒增感傷之外,沒有半點兒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