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不慌不忙地看了看她未來的拍檔，她是一個很務實的人，從來都是就事論事兒。
她看楚紹的目光區別於那些或同情，或憐憫，或嫌棄的各色目光，但是絕不友好和親近。熟悉海倫的人都知道，她對誰都這樣，所以即便是冷漠而疏離的，也與人無傷。
而就是這樣的冷漠和疏離，其實更讓楚紹舒服一些。但是對於安貝妮來說卻是災難，仿佛她做什麼都不好，做什麼都不會得到海倫的認可，作為一個新人多可渴望得到上司的欣賞！
“皮特，霍特助，SAM，我這個人好聽的話向來都不會說，希望大家不要對我的話有什麼想法，這隻是就事論事，希望項目進展順利！”
安貝妮怔了怔，她不知道她的頭兒這是要幹什麼，但預感比剛剛還要不好。
皮特和霍森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秒，一起共事了這些年，他們太了解海倫了，猜著她也說不上什麼好話來，皮特還是微微向海倫點點頭，楚紹雖然有封佑宸這個靠山，但是該受的氣還得受，剛好可以讓霍森舒服一些。
“大家也都是為了案子進展順利，有話直說吧。”
海倫完全無視大老板這略帶層次的目光，倘若她真在乎皮特和霍森的眼色，兩年前就不會大老遠從美國跑到上海來了。
當時，宏宇集團在國內市場剛剛趨於穩定，封佑宸就將工作重心轉移到曼哈頓。把國內這一大攤子的事兒全都交給了皮特，確切地說，是交給霍森，他多少有些對霍森這樣一個外人不放心吧。
海倫的性格很不討喜，討厭就討厭在恃才而驕，從來都不會妥協。封佑宸情願花比同行同級別企劃總監百分之五的薪酬把她空投到國內來幫皮特，若真有什麼風吹草動，霍森絕對摁不住海倫的嘴，他在美國想不知道都難了。
“江城市的這個案子，不同於一般的案子，它牽扯到國企改製和重建，我們非但要跟廠裏負責人打交道，還要跟江城市的相關領導打交道，領導嘛，大家都懂得，一般都愛麵子，如果我和SAM去談，他們未必會買賬。”
楚紹凝眸看了看海倫，她什麼意思？是說跟他一起很失麵子？
確實，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麵子！
楚紹心裏不爽，卻又不好直接反駁。
霍森笑了笑，“那麼照海倫你的意思，我們宏宇怎麼做才算給足客戶的麵子？”他是成心想看到封佑宸的人內訌，說完，他還向皮特聳了聳肩，意思說看看，他們自己要對著掐的，不關我的事兒！
海倫當然知道霍森在想什麼，但她還是成全了他，她說的是事實，又不是成心給大家找別扭，“一來，SAM是新人，二來，SAM怎麼被DM集團踢出局的業內都知道，而且，我們這次的對手公司是DM集團……”
還用說得更直白點兒嘛！
海倫曾經對封佑宸專門為這個項目空降的新市場總監存著無盡的幻想，但是楚紹的到來卻不是驚喜，而是驚嚇！當然，她可以選擇向封佑宸提對楚紹的質疑甚至不滿，但是，聰明如她，當然知道皮特和霍森更對楚紹的不滿，何不就近解決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