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古麗立刻跪伏在阿史那與茹茹公主麵前,恭謹道:“奴婢鬥膽,敢問可汗,是可汗將王妃逐去馬場,還是王妃自請去馬場的?”
此語一出,茹茹公主大驚!阿史那更是顏麵掛不住,睥睨著努爾古麗,冷冷開口:“努爾古麗,這不關你的事,也不該由你來問!本王方才說過不許再提起那個女人。若非看在茹茹份上,輕易打斷本王的話,本王必重重罰你!還不退下!”
努爾古麗欲言又止道:“有些事實,弄情楚是為了可汗好啊。其實……其實並非奴婢多管閑事,實在是……是有件事悶在心裏許久,不吐不快!”
阿史那陰沉著俊臉,神色極為不耐。茹茹公主撒嬌道:“阿史那,麗姨既有話說,你就讓她說完嘛!”
阿史那隻得道:“說吧。”
努爾古麗道:“方才聽那牙帳外的動靜,又聽見可汗的旨意,如今又見到可汗對王妃如此忌諱,心中難免猜測到幾分,但也不確定,所以才鬥膽向可汗發問求證。可汗自可將答案放在心底,隻是,王妃的絕決離去,倒令奴婢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記得當日在騎射場,奴婢無意中聽見了頗黎與王妃的一番對話。也許會與今日之事有關!”
“他們說了什麼?!”阿史那一聽頗黎的名字,心弦一顫,立即緊緊追問,毫不掩飾他的在意。頗黎可不比思摩。他無法忽略頗黎對胡小蠻的仰慕之情。
努爾古麗心底偷笑,臉上卻露出竭力回憶的迷茫表情:“這個,太遠,聽不太清。隻是好像聽見王妃十分憤恨地說了一段話。好像,好像對頗黎發誓說什麼要收複狼王的心,說什麼‘要征服那匹狼,極力讓他愛上我’。然後又說什麼‘他會演戲,難道我不會嗎’,她要以什麼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要好好演一場戲,讓狼王愛上她,然後她再羞辱狼王一番,甩了狼王!讓狼王也嚐嚐被羞辱戲弄的滋味!奴婢想,今日王妃那麼絕決地搬去馬場,會不會與這件事有關?”
“住口!”未待努爾古麗說完,阿史那那張英俊無匹的俊臉早已失去平日的冷竣,竟是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暴吼道,“努爾古麗,你竟敢給本王造謠!你以為本王會輕易相信你的話嗎?”
努爾古麗直視著阿史那道:“可汗當然可以不信奴婢所說的話,奴婢人微言輕,本不足以令人信服。可是,努爾古麗敢對天神發誓,所言之事,句句屬實,沒有增減半句。可汗不信奴婢,盡可以召頗黎前來問話,或者直接去馬場問王妃。努爾古麗願與他們當著可汗的麵對質!”
努爾古麗一臉肯定,一臉坦然,阿史那開始相信她所說的話全是真的!
原來是場戲!她說喜歡他,竟然隻是在作戲!
好啊!難怪她可以這麼絕決地說出休離的話!他的心在發顫,周身發散著凜冽寒氣,冰眸迅速簇起熊熊怒火,他吼道:“努爾古麗,給本王滾出去,立刻!馬上!”
茹茹公主觸著他的皮膚時,也嚇了一跳,竟是那麼冰冷,她立刻站了起來,急急跪在努爾古麗身邊,求情道:“請可汗息怒!麗姨口不遮攔,有得罪之處,茹茹替她陪罪!”
言畢,深深跪伏於地。而後攥起努爾古麗便往牙帳外送。
努爾古麗也順勢往外走。這已足夠了。狼王越暴怒,越說明她的目的達到了!胡小蠻,這下,隻怕狼王會更加恨你了吧!
撩縵送客的瞬間,努爾古麗緊攥著茹茹公主的手道:“茹茹,姨媽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別看可汗總在斥責她,那胡小蠻絕對是個大威脅。你要好好侍侯可汗,其它的事就讓姨媽來替你做吧!”
“麗姨……”茹茹公主顰眉垂首,咬唇默然。其實,她的聰慧不亞於她的姨媽,她早就感受到了,早就出手了一回。隻不過,總是事與願違。
一陣玄風襲來,凜冽的氣息自她們身邊拂過。茹茹公主與努爾古麗愕然地看著狼王怒氣衝衝的背影,直朝馬廄衝去。不一會兒,狼王騎著赤鬃烈馬狂奔出軍營,直往馬場的方向去。
“麗姨……”
“別急!茹茹,這不會改變什麼。姨媽並沒有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