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初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他恍惚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祁然,你在聽嗎?”
“在……我隻是……”說到這裏,他哽咽了一下,“我隻是明天沒有時間,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去了。”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都帶了些許鼻音。
“你怎麼了?是感冒了,還是……”
“可能是感冒了,就這樣吧,我要休息了,晚安。”
說完以後,他就掛了電話。眼眶裏溢滿了眼淚,都有些脹痛。他將手機扔在一旁,慢慢地將身子蜷縮在一起。
昏昏沉沉間,他看到了那抹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來,慢慢向他走近,嘴角始終掛著甜美的笑容。他慢慢坐起了身子,向她伸出了手。
那個身影距離他越來越近,嘴角的笑容也更加透明了一些。那抹身影穿過了他的指尖,又瞬間消散不見。
“瑾初!”他揚聲叫著她的名字,睜開眼睛時,隻看到了空蕩蕩的客廳,頭也有些疼。他慢慢坐了起來,不時揉著太陽穴。
過了一會兒,他扶著沙發慢慢起身向廚房挪去。快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又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門鈴聲。
他蹙了蹙眉,以為是王秘書回來了,慢慢挪過去開門。一邊開門,一邊說道:“我不是把鑰匙給你了麼,怎麼又忘記……”
話還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了。他的眼神向對方打量了幾眼,手撐在牆壁上,神色也變幻莫測。
“鑰匙?你沒有把鑰匙給我啊,你是不是記錯了呀。”安瑾初一邊說著,一邊扶著他向屋裏走去,手裏還提著一個食盒。
“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他的眼睛裏閃現過一抹喜於言表的神色來。
“你不是感冒了麼,我就過來照顧你來了。王秘書再怎麼細心,他也是一個男人呀,總有想不到的地方。”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食盒,幫他盛了一碗粥,“王秘書呢?他怎麼不在?”
“他臨時有事,我就讓他回去了。”他說著,深深看了她一眼,當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又垂下了眼簾,將所有心思都掩藏起來了。
他正要接碗的時候,她又將碗拿了回去。
“你裏麵要放一些白砂糖嗎?”
一瞬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空氣都快凝固了。
她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注意著他的表情:“那個……不好意思啊……我剛才忘了,你喝粥的時候,裏麵不喜歡放糖。”
梁祁然的眼底劃過一抹失落的神色,卻始終都是一副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
“是他喜歡吃甜食嗎?”
“啊?哦……他啊……其實也還好。他……有時候吃一點兒……”她越說聲音越小,底氣也有些不足了。
他抿緊了嘴唇,麵無表情地將碗端了起來,仰起頭就將那些粥喝了。安瑾初欲言又止地看著他,眉毛微微蹙了蹙,有些心疼他。
過了一會兒,他才麵色痛苦又糾結地說道:“瑾初,咱們以後還是少聯係一些吧……我怕我……控製不住。”說到這裏,他率先起身了。
安瑾初抬頭看著他的背影,心裏咯噔了一下,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收拾食盒的時候,動作也停頓了一下。
她抿了抿嘴唇,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手忙腳亂地拿了出來,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後,又下意識地抬頭看了梁祁然一眼。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掛斷了電話:“那個……有些晚了,我也回去了,你記得吃藥……”
她明明感覺到有許多話憋在心裏,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她收拾了食盒,神色匆忙地離開了。
當他聽到關門聲時,就感覺到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他勉強穩了穩心神,慢慢扶著扶手上了樓。
如果你喜歡的那個人也剛好喜歡你,那這段感情就是一場造化。如果你喜歡的那個人不喜歡你,那這段感情對你來說,卻隻是一場劫難。你對對方而言,也隻是一個匆匆過客而已。
“世界上本來沒有那麼多的非誰不可,為什麼我卻怎麼也放不下你?如果我當時先開口的話,那結果會不會不一樣了?”梁祁然看著窗外,慢慢閉上了眼睛,將相冊放在了床頭櫃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就算是在夢裏,都是她的身影,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