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夔牛鼓(1 / 2)

應龍一路將南喬抱回營帳,一路上士兵都是目瞪口呆,卻都不好說什麼,隻能等應龍走後方和身邊的兄弟嘀咕一兩句。

南喬微微恢複一點意識,“多謝你了。”

應龍低頭無奈看她一眼,叮囑道:“快別說話了,留點力氣。”

南喬點頭,專心去看天邊的雲霞,壯烈燦爛,像開的無比紅火的花,盛開、凋謝、盛開、凋謝……仿佛由將士的鮮血渲染而成。

她突然覺得刺目,於是合上雙眼,默默的把頭往應龍的胸口靠了靠。雖說應龍是個男人,還是與她敵對陣營中的男人,她還是沒有覺得此舉有什麼不妥,而且莫名的安心,大概不知不覺間,身處囹圄的她已經認定了應龍這個朋友。

應龍輕輕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後捧了一碗水過來,給她喝下。南喬幾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傷處在慢慢的複原,痛感一點點消退,最後和平常一樣,沒有絲毫的感覺。

當你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時,便是它們最完好的時候。

南喬翻身坐起,對應龍莞爾一笑道:“我沒事了。”

“什麼!”應龍難以置信,把南喬轉過去看了看她的傷處,那些原本暴露在衣服裂口處的猙獰傷口已經全部完好如初,沒有留下一絲痕跡,甚至,連紅印都沒有。

應龍這才不得已相信她說的——全部都是真話。

“你既然是神,為什麼不跑出去?還傻傻的待在這裏?”應龍勾住南喬的肩膀,已經全然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好兄弟——恩,一個讓人操碎了心的好兄弟。

南喬把手一攤,兩眼無辜的看著他道:“你以為我不想?可無奈我的靈力被封印住了,什麼都做不了。”

應龍奇怪,“誰閑著沒事封印你靈力?”

“不知道。”

應龍無奈的點點頭,“既然你沒事了,我也就放心了。我今晚有事出去一趟,你好好在這裏待著。”

南喬雙眼直放光,連忙湊上去問道:“去哪裏?”

“去流波山,取夔牛皮。”

“做什麼用?”

“把夔牛皮做成鼓,聲威震天,鼓舞將士。”應龍說著起身,去木架上取了一件銀色盔甲,還是簇新的,沒有用過。

南喬跟著下了床,興奮道:“帶我一起去。”

“你?”應龍連忙搖了搖頭,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你跑了怎麼辦?我怎麼跟君上交代?就算你不跑,到那兒你也是個累贅。”

“我絕對不跑,也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南喬豎起三指發誓道。

應龍看著她困擾的歎了口氣,道:“你為什麼一定要跟我去呢?”

南喬眼珠一轉,臉上堆起笑,十分誠懇單純的模樣,“我在這軍營裏就隻有你一個信任的人,你不在這兒,我遇到了危險也沒有人來救我,多可憐呐是不是?”

應龍在她的軟磨硬泡、溜須拍馬之下總算同意,但是南喬身份特殊,被人知道了他擅自帶人質出去總歸是不好。於是讓南喬換了一套應龍自己的衣服,雖說大了一點,但總勝過穿女裝招搖過市。再給她戴了一頂帷帽,皎潔明麗的臉躲藏在薄紗下,不仔細看是不會發現南喬的女子身份的。二人準備就緒,這就出發。

兩人出了軍營,總算鬆了口氣,路上雖也有軍士好奇的看幾眼,但並未引起什麼騷動,也算平安度過難關。應龍帶著南喬一路禦風到了東海流波山上,抵達時,已經明月高懸。不知是不是在山上的關係,總覺得今晚的月亮格外的碩大明亮,不像平日裏仿佛蒙了一層塵埃,觸手可及,卻又隻可遠觀。

南喬站在流波山的山頂,腳下一片茵茵草地,上麵沾染著初秋的露珠,秋蟲的鳴聲高低起伏卻不顯嘈雜,反而把此刻襯托的分外寧靜。晚風帶著青草的馨香和海水的鹹味一齊向她湧來,如此的良辰美景,她終於可以放下無邊心事,獲得片刻的安愉。

若此生有幸,她隻願與所愛之人浪跡天涯,與清風明月為伴,然而,她也知道,這個願望太奢侈。

應龍在旁邊默默站了良久,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打擾她,他知道這份清淨對她而言難得,所以不忍。但是他們畢竟還有別的事要做。“走吧,我們去找夔牛。”

南喬最後留戀的看那月亮一眼,點頭應道:“好。”

夔牛周身呈灰色,無角,一足。群居在水邊。因而兩人從山頂下來,直接往岸邊去。兩人找的毫不費勁,因為夔牛的叫聲嘹亮無比,隻要順著聲音的來源便能找到他們的所在。兩人躲在樹後,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夔牛的動向——密密麻麻的,起碼有上百隻夔牛!月光皎潔如輕紗,照耀著夔牛光潔無暇的背,海水忽來忽往,波光粼粼閃動著迷人的光輝。有的夔牛踩在水中,一邊鳴叫一邊用自己長長的尾巴拍水——夔牛愛幹淨的很,最喜歡用尾巴拍水到身上為自己清洗,保持著皮膚的光亮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