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雲就義氣了起來道:“現在也不管了那麼多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幫人為非作歹吧。”說著往門口看了看,確定沒人才壓低了聲音接著道:“我手裏掌握幾個案子八成都跟烏俊奇有關,要是能找到突破口,別說他崔自信,就是皇帝老子也不敢包庇。”
陶如軒本想問他是什麼案子,可又覺得不太妥當,這種事情,知道了不支持不免讓雷雲寒心,可支持又無從下手,總不能隻是嘴上說說吧。人家能把這樣的事情都跟你交代了,那便說明人家已經把你當成自己人了,但是這個自己人又不是白當的,起碼在今後的政府辦公會上要站出來替人家說話。
可這種事情又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事情,你說了不起作用,那就等於白說。而且這又是操方華民的後路的事情,方華民豈會答應,明白的是肯定要等於白說。除非一點,那就將事實證據都擺在那裏,方華民無言以對。然而,到那時候自己再說什麼也就沒意義了,也是空承人家的人情,自己豈不又成了小人。
這樣想著,陶如軒便含糊點了點頭道:“我不分管你們公安這一塊工作,也不好說什麼。但是有一點我還是要說出來,你能站在這個角度考慮問題,就說明你有著強烈的正義感和責任心。但是烏俊奇的問題,恐怕會牽扯的麵很大,建議你謹慎小心一些,不要把自己搭進去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說完了,陶如軒又覺得自己其實還是做了小人,一是不願意正視問題,二是自保的心裏在作怪。但是以汾城目前的形式而論,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劉騰和方華民剛剛上來沒多久,可以說風頭正勁,雖然受到了一些挫折和打擊,但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的根基。
金屬鎂廠事件後,劉騰和方華民去了一趟豐源便把事情擺平了,就連方華民也沒有被追究任何責任,隻是回來後給了黃兆龍一個行政嚴重警告處分,其實是做樣子給上麵看的,事先恐怕也給了黃兆龍承諾,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黃兆龍很有可能就要高升。
另外,這段時間劉、方二人正在苦於在自己身上找不到麻煩,如果自己再繼續跟他們過不去,那麼後果恐怕就不堪設想了。
雷雲似乎有些失望,勉強笑了一下道:“謝謝陶縣長提醒,不過我已經想好了,大不了丟官免職,但前提條件是把汾城的這個禍害除了,要不然,我這個刑警隊長就白當了。”
見雷雲激情慷慨的樣子,陶如軒也不免有些動情了,當初在配套金屬鎂廠排汙設備的時候,逼宮劉、方二人,自己又何曾不是這樣的豪情萬丈,大不了丟官免職。官職就像鈔票一樣,是讓人用來解決問題的,要是被它束縛了,要它還有何用。
“雷局,我為汾城能有你這樣的刑警隊張而感到自豪。”陶如軒說著站起來,一隻手重重地落在了雷雲的肩膀上,接著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陶如軒最終還是被雷雲打動了,卻知道麻煩恐怕又要來了,而且比金屬鎂廠的事情更要嚴重。金屬鎂廠的事情不過是逼宮,這一次卻是主動出擊,免不了一場生死搏鬥。
雷雲似乎也激動了起來,抓了陶如軒手道:“陶縣長,有你的支持,我就更有信心了。”
送走雷雲,陶如軒反複想了半天,又覺得自己太過魯莽了,也不知道雷雲嘴嚴不嚴,要是說出去了,恐怕就隻剩下被動挨打了。何況現在的幾個常委基本都是劉騰和方華民的人,要是知道他想抓烏俊奇,隻一句話的事情,就能把他的副局長和刑警隊隊長一塊免了。到那時候,哪兒還有半點還手的機會。
想到這裏,陶如軒又不免後悔了起來,雷雲激動,自己竟也不冷靜了,烏俊奇雖是個禍害,但在汾城也已經多年,想要打掉他也不急在這一時,何況又有劉、方二人為其作倀,拿下烏俊奇,劉、方二人豈能袖手旁觀。再則,烏俊奇這些年替劉、方二人幹的那些勾當,恐怕也見不得光,劉、方二人就算為自己考慮,也不會眼睜睜看著烏俊奇被抓。所以這裏麵的危險性和嚴峻性,並不是一個副縣長和一個公安局的副局長就能解決的。
星期六早上,陶如軒想去姚思廉家裏坐坐,又怕被跟蹤,便開著車在大街上抖了幾個圈子,最後將停放在了世紀家園的院子裏,跟世紀家園的老板說了幾句話,又見了一下芊芊,然後從後門出去,打了輛車,這才往姚思廉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