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事,把陶如軒的爺爺、奶奶氣的死去活來,後來爺爺患癌症過世,就有人說是三叔氣出來的病。三叔對此也是懊悔萬分,卻沒有改變對三嬸的愛。父親和二叔為了三嬸的事兒,多年不讓三叔進家門,對三嬸更是連見都不願意見。這也是三叔這些年從省城回來,從來不帶三嬸的原因。不過終究是自家兄弟,父親和二叔最終還是原諒了三叔。
正經人家對幹那種營生的女人自然有些看法,三叔又多年不育,大家把這個帳算到了三嬸的頭上也屬正常。現在看來,此事卻不能怪三嬸,而是三叔這兒出了問題。現在三叔已經年近五旬,大家也不免著急,卻也無可奈何。
“老三,你就沒找個正經醫院看看嗎?”一陣沉默後,還是二叔開口問了一句。
三叔苦笑道:“能不看嗎,又不是花不起那錢,全國大小醫院都跑遍了,起碼撂了百八十萬,還是沒有一點效果。算了,我已經死心了。”
二叔就不好再說什麼了。接下來,老哥仨就一直喝悶酒,直到父親和二叔實在撐不住了,才算結束。
小妹陶如燕扶著父親回家的時候,忽然對陶如軒說,她已經跟姚麗麗說好了,讓陶如軒抽個時間,兩個人見上一麵。陶如軒這一整天不好的心情忽然間就煙消雲散了,想起姚麗麗的清純、可人,難免一陣陣心懷激蕩。
父親吐了一陣之後,陶如軒便將父親送進屋裏睡覺去了。隻有三叔雖然喝的恐怕比父親和二叔都多,卻跟個沒事人似得,一把小茶壺,一個小茶杯,在那裏慢慢品嚐。
陶如軒送父親從屋裏出來,三叔便把陶如軒叫了過去問道:“剛才你老子和二叔搗亂,我也沒聽清楚你說了些什麼。是不是單位出了什麼狀況?”
陶如軒便將個劉彬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詳細說了一遍,不免感歎道:“原來總想著有朝一日能混個官當當,現在看來這官還真不好當。就拿劉彬來說,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談,讓著他,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他竟然恩將仇報。”
三叔聽完笑了笑反問道:“你能給我說說,你所謂的仁至義盡,指的是什麼嗎?”
陶如軒愣了一下,卻有些答不上來,知道三叔話裏有話,便幹脆道:“三叔,你就別拿我了。我有哪兒做的不對的地方,你直接告訴我得了。”
三叔這才道:“其實也沒什麼,這裏麵的道理很簡單,隻是你身在其中一時拿不準而已。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劉彬為什麼總是跟你過不去,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這麼給你說吧,這個劉彬就好比是一隻狼,他想要吃的是肉,你卻給他胡蘿卜,你想他會對你感恩戴德嗎?”
陶如軒隨即幡然醒悟。劉彬比自己到宣傳部上班要早將近一年時間,現在卻跟自己同時轉了正股,心裏自然有些難以平衡,不免發些牢騷,這都可以理解。而自己現在又後來者居上,爬到了他的頭上,成了他的頂頭上司,他心裏豈能痛快。如此看來,他真正想要是這個部委辦主任,就算是自己給他說再多的好話,做出再多的讓步,恐怕也無濟於事。這就像三叔所言,他要的是肉,自己給他胡蘿卜哪兒能起到作用。
想到這一層,陶如軒不禁問道:“三叔,那我該怎麼辦呢?”
三叔將一口茶倒進嘴裏道:“拉攏的事兒就別再想了,到了這個份上,你越拉攏他,他反而越蹬鼻子上臉。兩個辦法,第一,如果他不跟你搗亂,索性就就隨他去吧。畢竟得罪人對你也沒什麼好處。不過從你剛才說的情況來看,這小子也不可能不跟你搗亂。那就隻好用第二個辦法了,收拾他,狠狠收拾他。這是一場角力賽,你不把他整趴下,他就會讓你永無寧日。我雖然在官場待過,但我想道理應該是一樣的,要麼不動,一旦動起來就要讓對方好看,讓對方今後再也不敢跟你鬥。就跟我年輕的時候跟人打架一樣,一次架打完,對方要麼從此以後變成我的跟班,要麼見我就臥倒。”
三叔的話雖然說的很直白,但也道出了人的劣根性,屈從於強者而淩駕於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