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道:“那玉佩是我花一兩銀子在一個地攤上買的,你們憑什麼說我是偷的啊。”
公差收好當票,一聲冷哼,說道:“是偷的也好,買的也上,上了公堂再說。”
秦陽相當狼狽地被四個公差押出客房,在經過客棧大堂的時候,立即引來了住在這間客棧的眾多考生的圍觀。
“這不是那個宿州來的舉子秦陽嗎,在考場上我還見過他呢。”
“張兄,你也是宿州來的,認識他吧。”
“我本來想裝做不認識他的,他可是我們宿州有名的潑皮,外號叫做混世書生,沒有上過正規的書院、學府,和街頭的混混稱兄道弟,但和學界來往卻不多,學界沒幾個人認識他。”
“那學官怎麼不將他功名革了,他這不是有辱斯文,為禍學林麼?”
“他雖然惡名滔天,卻又沒落什麼把柄,加之頗有幾分才氣,所以學官也拿他辦法。”
“……”
考生們議呢紛紛,一時秦陽成為討論話題,似乎衝淡等待中榜消息的焦急感。
秦陽被公差押上囚車,他知道上了公堂,不死也要脫三層皮,心裏鬱悶至極。但和公差論理沒有任何意義,他便閉目養神,一路思考著對策。
他偷客棧裏的東西,這是事實,他賴不掉。但是那公差說的什麼血龍玉盤卻不是他偷的,他真是從地攤上花一兩銀子買的。
他如果能進入禁宮,他最想做的事情,絕不是偷東西,而是殺掉皇帝老兒。他進京趕考就是他想當官,當官的目的就是接觸皇帝,接觸皇帝的目有就是為了殺皇帝。
他正在胡思亂想,囚車已經拐了幾個彎,後麵圍觀的群眾已經散去。
一路上不知行了多久,囚車顛簸,加上暖烘烘的陽光將秦陽搖搖欲睡。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一個小女孩的聲音:“秦陽哥哥,我是肖月兒,秦陽哥哥,我是肖月兒!”
秦陽聽到這個聲音,立即掙開眼睛,左右張望,隻見一個小十二三歲的小女追著輪車喊他。
一個公差擋住了女孩,女孩張牙舞爪,想衝開公差的阻擋撲向秦陽。小女孩一邊掙紮,一邊喊叫:“你們為什麼抓秦陽哥哥,他是好人,你們為什麼抓他。”
秦陽一見這女孩,立即想起十多天前的事情。
這女孩叫肖月兒,女孩的父親是京城的一個小官,因為受文字獄牽連,被斬頭示眾,女孩沒有其他親人,就在行刑結束後,對著父親那具無頭的屍體痛哭,既無力收屍,更無錢葬父。
秦陽在這個世上活了十五年,沒做過幾件好人好事。
但一個人做壞事並不難,難的是一輩子隻做壞事不做好事。
女孩的身世和淒慘的樣子,想起了自己的身世,翻開了心裏的一塊傷疤,他動了惻隱之心,他決定幫助這個女孩子。
他幫這個女孩子為他父親收了屍,拿出銀兩厚葬了女孩的父親,見女孩子生活沒有著落,便又將身上所有的銀子都交給了女孩,自己隻留了一兩銀子。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遇見女孩,令秦陽大為意外,同時十分難堪。他立即高聲說道:“肖月兒,我沒事,你走吧。”
這時,囚車邊上又圍了一大堆閑人,指指點點,有說公差的不是,也有說肖月兒狠潑的。
肖月兒拚命往前撲,卻被一個公差一推,肖月兒向後踉蹌幾步,跌在地上,她爬將起來,繼續向秦陽這邊撲過來,邊哭邊喊:“你們快放開秦陽哥哥,他是好人,他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