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墨寅快步離去。見她這副樣子,兩人心裏皆不好受。到底也是個可憐的丫頭,就這樣無辜的不得師傅待見,這樣無辜的落淚。
其實至始至終,整個事情也與她毫無半分關係。她有做錯什麼麼?不過是忠心墨婼,真心視墨婼為姐姐。可為何墨婼做錯了事,她便要跟著受牽連?
實在可憐!
墨攸長長歎一口氣,徑直走向了內室。墨婼抱膝坐下窗下,一雙眸子失神的望著窗外,是夕陽西下的景。微弱如蟬翼般的光芒透過朦朧的薄紗照應在墨婼麵頰上,蠟黃的臉襯得她整個人更顯憔悴不堪。好像並未覺察到有人到來一般,她一動不動,甚至呆怔到連同眸子也未曾閃過。芷晴不忍,想開口勸,卻發覺無從開口。無論怎樣說,都注定會傷到她的心。她隻好垂眸,用最細軟的聲音,輕輕喚一聲“婼師姊”。
“是你來了。”墨婼應是劃開了一個笑容罷,芷晴並不能看清楚。
見桌上擺放著未動的飯菜,芷晴上前將飯菜端去墨婼身邊,微笑道:“師姊還不吃麼?這菜我聞著都覺香,想來應是寅師姊的手藝罷?我記得從前師姊說過,你最喜愛吃寅師姊做的菜。”
“是麼?我都快忘了呢。”她閉上眸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前,從前的事兒還有誰能記得呢?物是人非,早都不一樣了。就如從前我喜愛寅兒的廚藝,可今日,我卻快記不大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滋味了。”
芷晴如何不懂墨婼話中含義,不過是無心一說,想著能勸墨婼嚐一口,不想竟換來她這樣一席話。墨攸淡然一笑,上前接過芷晴手中飯菜,閉眸一嗅,讚歎道:“果然是好。這樣好的廚藝,真叫我望塵莫及。”她笑一笑,舒眉道,“師妹說自己已快不大記得了,既然不記得,師妹再嚐一嚐不就記得了?其實人總是這樣,再好的飯菜吃多了也會膩。心想著不如嚐嚐旁的菜飯如何,而到最後,所歡喜的到底還是曾經已吃膩的這一道。哪怕這菜早已發涼,早已被他人厭棄,可這其中味道,終究隻有自己能明白。正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否則為何行走異鄉的人們單單偏愛家鄉的味道?”
墨婼輕輕回首,見是墨攸,微有驚愕,“墨攸師姊?”
墨攸笑道:“是我。上次與師妹分別後便一直掛念著,今日正好無事,便跟著墨熙師妹一同來瞧瞧你了。”
“我無事,多謝墨攸師姊掛懷。”墨婼別過臉,不願再看她。或許她仍舊因墨寒的事而不喜墨攸,墨攸同樣想到這一層,偏頭問:“難道上一次我說得還不夠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