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陽眉頭緊鎖,“為何你一定認為我會讓婼兒嫁給他?我的確氣惱你這份糊塗,更氣惱你不肯將此事告訴我!你不過才初來閻塵不多久,就因你的到來,閻塵也好,小閻塵也罷,為了你惹出多少是非?是誰教你這樣做的!更何況,你以為婼兒不嫁,那個女人便可從此死心麼?愚蠢!太愚蠢了!”
芷晴哭泣道:“是,弟子已經知錯,也望師傅能看在弟子全是為閻塵著想的份上,能夠饒恕弟子。”
默陽深吸一口氣,對墨婼道:“她不懂事我可以當她新來的緣故,可你,你跟在我身邊這樣多年,竟也由著她亂來。果然是平日我太慣著你,若我今日仍輕易原諒了你,隻怕將來整個閻塵都在毀在你的手中!”他搖搖頭,歎道,“這些日子你什麼也不要做,安分呆在,更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他一頓,別過臉冰冷道,“我不願再見到你。同墨嬈相比,你果然還相差甚遠。”
或許默陽明白,於墨婼,最重的懲罰莫過於此了。哪怕他一聲令下要將墨婼打入地牢,也比不上這一句“我不願再見到你”更叫她痛苦難過。果然,墨婼整個人癱軟在地,美麗的眼睛也再沒有了明豔神采。淚水也好像就此淌盡那般,她呆望著默陽,想出他冰冷的眸中看到一絲憐惜。她不信這些年來她最最敬重的尊師會對她這樣冷漠,她唇角劃開的笑容像被風吹殘到僅剩一片花瓣的秋菊。
難道往日她的好,師傅全忘了麼?固然墨嬈更懂事乖巧,難道她短短幾日的相陪便能抵得上墨婼數百年的相伴麼?
芷晴跪在另一邊,不敢為墨婼多勸半句。她開口喚一聲“師傅”,這一喚,好像讓默陽回神,這才想起尚有個墨熙還未懲罰。他想一想,閉目深深道:“至於你,便跟著墨寒一同到地牢送飯罷。能多習些法術自然是好,隻是你莫要忘記,在習法術前,更要緊的是明白究竟怎樣才配做一個真正的閻塵弟子!若你始終皆是這個樣子,莫說幾百年,哪怕過去了幾千年幾萬年,你也沒有擁有身體,重回人間的資格罷!”
芷晴連連叩首,口中道:“謝師傅不殺之恩,謝師傅不殺之恩。”暗自長籲一口,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來日方長。隻是不知到那種地方送飯的日子要過多久,師傅不曾說具體了,隻怕正是想著將功補過。
她輕歎一聲,將功補過……便算她有心,又有什麼權利立功?而小閻塵,來年,她也失去再去那裏的機會了罷?
亦良,亦良,不知下一次相見,會是幾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