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與素日無異,不過是聚在一起再尋常不過的用著晚膳。芷晴打量著這一桌人,最終把目光落在了那一直空著的座位上。這是疏燎的座位,小閻塵的主人。自入小閻塵以來,她便從未見過這僅在旁人口中中出現的男人。
這樣想著,不覺又轉了目光落於師傅身上。除卻吃飯功夫,她幾乎不見師傅影子。當真是好奇,既不見疏燎,師傅整日又做什麼?
她不敢多想。
眼瞧著一頓飯就要用完時,驪絮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靜,“今日我府上來了一位客人,雖算不得是什麼貴客,我倒覺得是時候過來引她給大家瞧瞧了。”
這話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隻見驪絮輕拍三掌,簾後一個身著煙青色長裙,笑意盈盈的女子姍姍而出,好像雲霧裏飄然的仙子,如此非凡脫俗氣質,亦可抵了她稍遜一等的容貌。
驪絮粲然笑道:“從前有個關於我小兒子婚約的傳說,眾人應當也皆知了罷?正好趁著今日眾人都在,我便私自做一回主,往後也莫要說什麼傳聞不傳聞,這位夢柔姑娘,即是亦良未來名正言順的妻。”
亦良登時起身,恨恨道:“娘忘記您是怎樣應允兒子的麼?”
“我何時應允過?!”驪絮瞪眼過去,皺眉怒道,“旁人如你這般年紀早已生子,娘如何還能任著你的性子讓你胡來?更何況這份婚約早在許多年前便已定下,如今娘隻是公布出來,又有何錯麼?”
亦良忽而笑起,淡淡道:“娘親以為你這樣做,我便非娶她不可麼?”
一旁亦摩端坐著,聽得此言,“噗哧”一聲格外響亮,“二弟真真還是頑童之心,如此固然是好,隻是二弟要明白,做為領主的兒子,你終究要有長大的那天。”
“這話自輪不上你來教誨。”亦良挑眉望他一眼,忽眼前一亮,勾唇道,“娘莫不是忘記,亦摩尚未成親,兒子做為次子,哪有搶在長子麵前先成親的道理?”
即便當著所有人的麵,他依舊不願稱呼亦摩一聲“哥哥”。芷晴暗自輕垂眼睫,當真隻因亦摩對驪絮冷漠,故此才惹來亦良的恨麼?
這是她無法知曉的。
驪絮“哦”一聲,毫不介意道:“小閻塵並非凡間,沒有這樣多說辭。再者說你兄長是未來領主,選妻自然不得含糊。”
亦摩恭敬起身,朝驪絮鞠躬道:“多謝娘親體諒。”
亦良冷笑,“都說娘親最偏向我,如今瞧著,可知是全是謠言了。我與他同為領主之子,做什麼他選妻不得含糊,而我,偏偏要隨意找個女人就來充當做我的妻子?!”
夢柔聽得這話,竟把自己也說進去了,麵上露出一抹不快的神色,卻終究不敢在驪絮麵前放肆,隻好極力忍下了怒氣,嬌嗔道:“亦良哥哥怎能如此說我?咱們青梅竹馬,這是何等的情分,如今你怎能說我是夫人隨意找來的女人?你可不要說從前你對我的好全是裝模作樣出來的。”她微微一笑,昂首道,“不過,即便你這樣說,我也是不會信的。否則當時你明明知道是我,又為何願意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