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寅知她心中怒氣已消,說話間也不由放得輕鬆好些,“所以,婼師姊現在是否還覺得寅兒今日做錯?隻要師姊一句話,還擔心她不幫你麼?”
“我隻擔心她幫不到……”
墨寅含笑與她同坐,細柔道:“無論最終結果如何,師姊已嚐試了無數遍,還在乎這樣一次兩次麼?再者又說,從今日墨寒師兄願意幫她來看,她說的話師兄必不會怎樣拒絕,師姊覺得呢?”
“好啦,那便權當今日是我錯怪你了。”墨婼忍不住笑起,伸手與她的手緊握在一起,“固然這閻塵他們一個個皆敬我怕我,可若論真心,還當是你待我最好。之前我那樣待你,你也莫要全怨我,不過是許久未受師傅訓,一時不快罷了。”
“師姊何必要與我解釋,我都懂。”
不知為何,墨婼鼻尖一酸,竟有了欲痛苦一場的感覺。連她自己也記不清,應是從她死後,又或是來了閻塵之後,她便再無落淚習慣了罷?總覺得人生在世,還有什麼比死去更值得落淚?
而這一刻,她當真無法說得清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心頭仿佛有無數話哽咽在吼間,她笑一笑,似緩解心情,隨意道:“對了,當時我糊裏糊塗的,還不知你究竟和她具體用了些什麼法子?”
墨寅笑著,半是頑皮問:“師姊果真想聽?”
“自然是的。”墨婼坐穩了身子,隻待她說。
“我倒不怕旁的,隻是有些地方……隻怕師姊聽了會氣惱。”
墨婼擔保道:“放心就是,你便是不說,我心裏也懂幾分,又怎會真氣惱什麼?”
墨寅點點頭,垂首稍稍思索,才緩緩道:“當時她求我,我當真是一頭霧水,後來墨熙一句提醒,我便忽然想起師姊你最在乎的,便是墨寒。於是我隨意教她幾句,她前腳才去陽然居,我後腳忙跑去尋墨寒師兄。隻是未曾料想他答應得如此之快。”
墨婼若有所思,又想起什麼,淡淡問:“那……那寒若風笛?”
墨寅小心翼翼覷她神色,咬唇道:“是寅兒教給墨熙的,寅兒隻想著師姊若見著這一物,必定……”
“你別怕,我沒怨你。”墨婼淺淺微笑,臉上多了一絲恍惚,“其實在未問你之前,我早想到會是這樣結果,不過是自己不甘心,白說一句罷。倒是你,那樣情急時刻,你能想出如此法子,當真不易。”
墨寅臉蛋紅得如被抹上了數層厚厚胭脂粉,柔聲道:“師姊這樣說,寅兒可要羞愧難當。若非寅兒跟師姊數年緣故,何嚐不是同那墨熙一個模樣,即便有心,也隻能急得團團轉?”
墨婼深歎一口,她原就有些疲憊,如今說了這麼多話,更是失了精神,懶懶道:“如今我隻盼她當真能幫我,也不枉你這份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