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此而已。
一夜的輾轉,臨近天亮時分,才恍恍惚惚的睡了會。也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朦朧中,她似是瞧見了嘯衡的身影。她大喜,歡快的朝他跑去,臨近了才察覺,眼前何時又多了北戈?
她勉強笑了一笑,輕聲道:“北戈妹妹,我有話想對嘯衡講,你讓一讓……”
一向對她笑臉相迎的北戈卻在這一刻變得好似千年冰山,她神色高傲而不屑,頭上所戴的金簪在日光的照應下變得格外閃眼,讓挽珺下意識別過頭,不敢直視。
“珺姐姐,你是怎麼承諾的?你說你要走,為何直到今日,你都這般猶豫不決?!”
挽珺想清醒頭腦,不知為何,好似脖上盯著千斤的重物,壓得她無法呼吸,“不是的,北戈妹妹,你聽我和你解釋。我昨夜已同爹爹說好了,我們今日就走。我沒有別的目的,我,我隻想再和嘯衡說幾句話。真的,就幾句話而已。”
北戈輕蔑啐道:“你以為嘯衡還願意理你麼?你若是個識相的,最好現在就滾遠點,莫要讓我再見你!真是賤人,這麼些年了,竟還好意思說自己口口聲聲愛嘯衡。你若真心愛他,為何連他的心也不能了解?!你也配對嘯衡說愛麼?”
她還欲圖掙紮,“北戈,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我不如你配,可有些話我若不現在講,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安心。我求一求你,你就讓我和嘯衡說一說話,不需要太久,就三句話好不好?我隻說三句話!”
北戈的笑聲尖細而愉悅,叉腰,嘲諷,嗤笑……這些挽珺都受了。直至北戈也累了,挽珺才終於抬頭,那樣的目光望著她,是卑微的。她連哭泣的淚水都沒有,隻靜靜望著有些笑累了的北戈,輕輕道:“妹妹發泄了,可否能應允讓我與嘯衡說三句話呢?我不貪心,隻求能說三句;而妹妹,今日,將來,以後,妹妹永遠都是這兒的女主人。”
北戈明顯被“女主人”三字說動,臉慢露出得意的笑容,輕頜首道:“好罷,畢竟咱們也是這麼多年的姐妹,沒有你珺姐姐,何來今日北戈?你既想與嘯衡說三句,那便說三句就是。”
她讓出道路,挽珺終能再次看清她所愛的人的那一張臉!真的也好,倘若這一生皆能如這一刻這般,靜靜的凝望著他,不理會塵世間任何繁亂紛擾,何嚐不是世上第一幸事?往後的往後,這世上任何人皆可凝視於他,唯她不能!
“你要走?”他的口氣淡漠,仿佛在說一件和他毫不相幹的事。她輕笑著,這些她都不在乎,她隻想好好兒珍惜這一刻僅剩的存在。
他見她沉默,心生煩膩,轉身執手與北戈相握,大有要離開之態。卻在步伐才一邁出時,被挽珺輕輕拽住。她的手軟弱無力,如此力氣,嘯衡隻消往回一扯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