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芷晴抬眼淡淡看一眼,眸子中多了幾層寒冷的冰雪,“看來瑾舒還真是伶牙俐齒,當真說服太子殿下過來勸我了。”
辰洛聽了也隻搖頭:“並非是瑾舒伶牙俐齒,而是你的所作所為,不得不讓我過來勸說。”
她冷冷的看過去,沒有一絲溫度。對他,就如若是對一陌路人,亦或是仇恨者,“我的所作所為?你們現在站在這裏義正言辭的指責我,難不成你們就想看到我斷頭的一幕麼?!我也可憐那些宮人,但我能怎樣?我放走了她們,然後任她們到外麵到處亂說?”
“你怎麼知道那些宮人們就一定會到處亂說?”
芷晴冷笑得愈發厲害:“那,殿下,你又怎會確定那些宮人們不會到處亂說?”
辰洛一頓,字句輕輕從他嘴裏吐出:“我亦相信他們的忠誠。”
芷晴幾乎冷笑出聲,“相信?!我懂得不多,可我也對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故事略有耳聞。文君十七歲,司馬相如一曲《鳳求凰》贏得文君芳心。當卓文君下定決心要與司馬相如私奔時,想來她亦是相信司馬相如會一輩子待她好,可最後的結果世人皆知。太子殿下,到現在,你還覺得相信有用麼?”
“難不成你也覺得到最後我會和司馬相如一樣薄情?”
他的話讓芷晴眉心更多失望之色,許是再費盡口舌所說的話,也無法能讓他聽到耳裏。既然如此,芷晴狠心,何嚐不可說些更生狠的話呢?
總之,他也是不解人語。
“你是否薄情與我何幹?我不是文君,即便我心中有‘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樣的願望,在我心裏,那個一心人也不會是你!”芷晴勾起嘲弄的笑意,哼哼道,“如今你能站在這兒指責我,也就著實是表明了你認定我的冷血。”她狠心,“那要恭喜你,你猜得真不錯,自從我離開寒雪之巔之後,我袁芷晴便要做一個冷血的女子!”
他苦苦笑,何謂淒涼?萬念俱灰的辰洛不願再看眼前這個女子,他憶起了鳳醉香閣的她。那紅袖舞動,輕盈飛舞的美豔讓他差點就要認為,自己是身處夢境,見到了飛天仙女。
“初見你那夜,你的倩影就回蕩在我腦中,我曾不止一次的想過,今生今世,我定要讓你做太子妃,伴我一世長安。”他喃喃自語,這些話,也許根本便不想對芷晴說,此刻,也不過就是說出來,想得到個自我安慰,“我甚至有過懷疑,小晴,你究竟還是不是你?還是在妖魔塔那種地方,你受了太大的打擊折磨,所以才變成了這樣?”
“人生不會隻有初見,所有的美好也不過就是用來懷念在心的。我喜歡納蘭性德的詞,因為真實。”芷晴看他,平靜道,“錦宜說得好,左右也是要殺人的,不過就是早和晚的區別。如果你愛的僅僅隻是從前的我,那我就要溫馨提示你一句,你當真不適合同現在的我在一起嗬!”
她起身,有太多的話她真想對辰洛說,那些話明明就在嘴邊,她也不過就是一笑而之。和他說能有什麼用?當一個人被一種想法固定的時候,說再多的話,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