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名叫“飄然傾夢”客棧的第三層便鬧騰了起來。薛翠碧一手拿著掃把,一邊對床上睡得正香的某人提示:“玄兒,快起床,看這都多晚了,今天該你上閣樓吹簫,別可睡忘了。”被稱為玄兒的少女迷迷糊糊起了床,坐在銅鏡前緩緩梳理頭發。
薛家有三個兒女,薛禦園是薛福倍的大兒子,薛翠碧是他的大女兒,玄兒自然是薛福倍的小女兒。玄兒本名叫薛京弦,爹娘從小就叫她玄兒,一直叫到大,也就習慣了。爹爹薛福倍天天忙著打理府上的事務,偶爾回來看看姐妹倆,哥哥也入宮當了個小太監,也沒什麼機會回來,娘不放心爹爹,也就隨著他一起住到府上了,不過她倒是清閑,時常回來看看她的親骨肉。薛家不放心店鋪,就留下兩個女兒京弦和翠碧天天打理。京弦和翠碧倒是爭氣,為了招攬客人,還買了兩隻簫和簫譜練習,輪流上閣樓吹簫。皇宮裏的貴族官僚也十分看得起薛家一樓店鋪服裝的設計,每隔一個月左右便會派人來領皇宮定製的衣服,並留下下次要穿的衣服設計稿和要求。
京弦打理好自己,突然想起什麼,把剛拿起的簫遞給了翠碧:“姐姐,玄兒剛剛想起今天是取布料的日子,今天就勞煩姐姐代替玄兒吹簫了。我待會兒下去時會把事情給阿璿交代好的。”翠碧點點頭,便答應了:“好,姐姐知道了。路上小心點。”京弦點點頭,很快跑到了一樓櫃台。
“阿璿,我去取布料,翠碧上閣樓吹簫了,你照顧下店鋪。我先走了!”
“好的,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嗯,記得提醒一下樓上的小栗子過來搬布匹。”
京弦說完,拿著錢袋轉身離開店鋪。“金絲布匹五匹,絲綢的五匹……”京弦一遍遍盤算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訂布匹的地方。
“老板!我是來領布匹的。喏,這是銀票。待會兒會有個叫小栗子的來運布匹。”京弦把銀票和買布匹的文書放在桌子上。
“來了來了,姑娘又來領布匹了呀,知道了知道了。”老板樂嗬嗬地迎出來,收下了銀票。
京弦敷衍了幾下就離開了店鋪。
不知道為什麼,這裏的人怎麼這麼熱情,把我弄得都不敢進去了……這是招攬客人嗎?簡直就是要把客人給嚇死了……唉,下回讓姐姐來好了……
京弦正碎碎念著,不遠處就有一堆人圍在那裏,貌似圍著的是一家店。有似貓好奇心的京弦也擠了進去。
在京弦的記憶裏,“醉紅塵”是一家很貴的客棧,老板也很厲害。
眼前,正是那位很厲害的老板對著一位姑娘破口大罵。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
京弦從老板的叫罵聲中聽出,貌似是那位姑娘進店吃飯沒錢付賬,走出來時被正巧回來的老板撞上了,於是就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
京弦很不解,不就是沒錢太餓了想吃碗麵,至於這麼大張旗鼓地侮辱人家嗎?都不知道積點德!
京弦左顧右盼,發現有幾位公子在一旁看戲。京弦實在忍不了了大喊著“讓一下”衝了進去。
“懂不懂愛護婦女啊!不就一碗麵嗎,那麼小氣,這賬我幫她付了!大家都散了散了!姑娘,咱們走!”京弦趾高氣昂地說著,把一個小錢袋扔給老板,拉著那位姑娘的手,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離去。
京弦拉著那位姑娘走到離“醉紅塵”較遠的地方停下來。
“多謝姑娘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小女子名元香,不知該怎麼稱呼你。”自稱元香的姑娘有禮貌的問道。
“看你長我幾歲,就叫我玄兒便是。”京弦笑笑。
“玄兒,這可是紫荊城?”
“正是。”
“那就肯定不會錯了。我其實是皇宮裏的貴人,可惜被人拐到很遠的地方,途中逃了出來。無奈之下隻好跋涉過來。不知玄兒願不願意幫我打聽一下皇宮裏有沒有尋我的訊息,好讓我早日回宮。”元香一臉期待的望著她。
貴人?被拐?這也太離奇了吧!不過打探消息爹爹是不方便的,就隻能叫哥哥薛禦園幫忙,可是不知哥哥多久可以出來……對了,過幾天就要進宮送衣物,箱子也挺大的……不如讓元香藏在箱子裏,再弄幾個小孔透氣,等那群人卸貨時我掩護她逃出來!雖然有些風險,不過我隻能想到這個辦法了……
“我可以幫你早日回宮,可能有些委屈你……”京弦試探性的問問。
“沒事,我不怕。不知你有何良方?”元香內心的喜悅全寫在了臉上。
“過幾天我去皇宮送東西,你就……”
“好,就這麼辦!”元香回答十分果斷。
“看你風餐露宿的,不如這幾天你就住我家的客棧吧!”
玄兒倒是熱情,也不可能加害於自己,自己這幾天也沒落腳的地方……元香想到這,便答應了。
可就不知姐姐會不會同意,如若姐姐又用“不要管宮裏的事,小心惹禍上身!”的理由駁回自己可怎麼辦?就說元香在這還可以幫下忙?雖然在外麵受了苦,不過依然是貴人之軀,估計也幫不了什麼忙……哎呀哎呀,別亂想了!姐姐很善良的,一定會讓元香住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