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失蹤事件以後,阿房基本上每天都會跟伊闊碰麵,有時候在營賬裏,有時候在路上,每次,伊闊都會帶著慕容宇一起,每次,見到慕容宇,阿房都會歉意的向他微微笑,而這一切,看在伊闊的眼裏,別有一番滋味。
麵對阿房的時候,他對待慕容宇的態度十分惡劣,可以說是針裏挑骨頭,故意找他的碴,當著阿房的麵,斥責他,把他罵得一無是處,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像個討不到糖吃的小男孩,拚命的耍脾氣,想要引起大人的注意。
他也很想知道她喜歡的子猗為什麼會對這個醜陋的男子另眼相看?他們是怎麼認識的?那一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慕容宇冷眼看著這一切,不爭辯,默默的承受,他在忍!但早已被內疚折磨得不行的阿房看不過去了:
“你太過分了,想不到你是一個這樣小肚氣量的男人,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值得你這樣嗎?”忿忿不平的朝他吼道,頭也不回的向營賬跑去,“這個可惡的家夥,再見不要見他了”邊跑邊說道。
望著阿房遠去的背景,伊闊心裏升起了一名無名火,從來沒有見她情緒這般激動過,對著他,總是一幅不溫不火的樣子,為了這個醜陋的男人,居然衝他發火,匈奴人凶狠的蠻性此刻在這名年輕的將領身上蘇醒過來了,他一把提起了慕容宇的衣領,狠狠的對他說道:“你最好將你的身份問題和與那天晚上在山洞的問題交待清楚,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慕容宇呆了,想不到阿房會為了他而反抗伊闊,此刻能夠決定他倆命運的人。藍色的眼睛裏不自覺的現出柔和的光芒,“阿房,我沒有看錯你”他在心裏默默道。
“你回答我的話啊,為什麼不說話?”注意到他臉上神色的變化,伊闊的火氣更大,不由分說地,一個拳頭,打得慕容宇的嘴角立刻流出了鮮血。
“你相不相信,先處理了你,我再去處置了那丫頭,除了匈奴人,沒有人可以信任!”伊闊的眼裏閃過一絲狠厲的神色,先前麵對阿房那個溫和的男子也不複存在。
太多的疑惑使他不解,難以掌控的現實壓得他喘不過氣他,關於子猗的真實身份?關於眼前這名醜陋男子的身份?這名東胡男子出現在匈奴境內的目的?她和他是如何認識?
驚見伊闊眼裏那抹弑血的表情,他突然明白眼前這個匈奴男人真的動怒了,而他接下來會做的事情他完全猜不到。
“好,我說,你別動怒”慕容宇輕輕地安撫道,不急不緩的道出了那天在山洞遇見阿房的經過,當然沒有忘掉那一段紅布巾的故事。
“就這樣?”伊闊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他眼裏看到的他們,仿佛已相識很久。並且第一天抓著這名男子的時候,他身著漢服,同是漢朝來的,他有理由猜測他們可能是同黨啊?
“上次說了你不相信,我的確是一名商人,當匈奴大敗東胡的以前,我會經常從漢朝販賣一些物質,比如絲綢,玉器,然後賣給匈奴人和東胡人,靠著這個,我也掙了不少金子。後來,東胡被你們打敗了,我的族人有的被你們抓了,有的逃跑了,退居到了烏桓山下,那時,我正在漢朝進貨,所以才得以幸免於難。”
望著伊闊探究的眼神,慕容宇爽朗一笑,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出現在山洞裏?”
頓了一頓,說道:
“因為跟漢朝那邊約好了進貨的時間,那是一批很緊俏的絲綢,如果去晚了就沒有了,所以我得連夜趕路啊,你也知道,商人是重利的啊!”慕容宇邊說邊比劃,好看真有那麼回事似的。
“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因為東胡人的身份,我損失了金子,還成為了你的奴隸”扼首長歎,失望的神情使人看了也忍不住為其惋惜。
慕容宇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這麼有演戲的天賦,聲色俱佳的演說連他自己都差不多要相信自己是一名沾滿銅臭味的商人了。
看著眼前這名男子手舞足蹈的演講,低俗的思想,商人唯利是圖的本性在他身上深刻地體現了出來,但伊闊心裏隱隱覺得不對勁,這名男子把所有可能的問題都設想好了答案,太完美,心思太縝密,不像一般的商人所能辦到的,“有時候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啊!”伊闊在心裏說道。
看著他充滿玩味的探究眼神,慕容宇明白要騙過眼前這個人不容易,靜靜的回望著他,不再言語。
“你暫且退下,我會安排其他的事情給你,這幾天你就不要跟著我了”愣愣地注視著他半響,伊闊抬頭說道。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