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二皇子答應你的可不少,你居然藏私,最後還把四皇子推了上去,你什麼意思?”
那些嘴裏高歌著正統的人沒了招財攬勢的借口,尤其是自己擁戴的二皇子還不知所蹤,再怎麼不甘,也隻能被老皇帝留下的那一句‘違者,殺之’逼退了。
隻留一個頑固的刺頭。
“怎麼回事?”大總管想笑,卻怎麼都提不起嘴角。“二皇子給我畫餅充饑,我還得防範著他以後卸磨殺驢。”
“國舅爺,我隻是個奴才。”
奴才的命賤,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收了,可奴才的命也很刁,隻要給他縫隙,他就會拚命的鑽,拚命的苟延殘喘。
“四皇子給了你什麼?”國舅爺不甘,恨不得殺了麵前這個小人。
大總管沒了繼續的興致,看著灰蒙蒙的天,說,“這不重要了。”
陳國新帝繼位,在連失七座城池後,給墨國遞了求和書,並又附贈四座城池作為誠意。
一些江湖浪子閑談,說,“墨國皇帝又不是傻的,繼續打下去說不定會得到整個陳國,到時候墨國可就是第一大國了,怎麼會為這點蠅頭小利動心,放棄後頭的大肥肉。”
“這可不一定。”剛從明國走鏢回來的鏢頭說,“別忘了,明國的勢力也不小,他會任由墨國繼續發展下去,我看哪,魁帝指不定就答應了陳國的求和。”
“你說呢,涼三公子。”
旁邊的人順勢把頭轉向了窗邊的錦衣少年。
骨指纖長有度,執細瓷杯擋住薄唇,聲音清涼如春水。
“天下之勢,人力不可擅改,該之,必有禍事。
有應和的,也有表示涼三公子答非所問的。
“這還聽不懂。”做俠士裝扮的女客飲了口女兒紅,抿了殷紅的唇瓣。“涼三公子是說,墨國若是繼續打下去,會出現更大的禍事,到時候,諸位可能在硝煙戰火中閑話家常了······而我們魁帝一向親民。”
“得,最後這句才是關鍵啊。”
有名的說書先生揮了揮洗的發白的灰色大褂,寥寥幾筆記下了今日聽了的閑聊消息,尤其在涼三公子後重重添了筆墨。
這一場戰事,打了近三個月。
楓葉由黃變了深紅,今年的楓葉紅的尤為熱烈,他們說,是將士的鮮血染紅了楓葉。
有人苦守在楓樹下等著承諾的人歸來,卻隻等來了深秋,和一地的鮮紅。
城門口又貼了白紙,漆黑的筆墨印著一個又一個名字,足足延了半條街,都是戰亡的不歸人。
“皇上聖恩,此次所有戰亡軍士的家屬,都可去各地的府衙領取慰問金,且,家中三代可自願不從軍。”
命的代價是重的,卻也造福了後人。
墨國答應了陳國的求和,版圖擴大了五分之一。夜琅閣統計了國土的麵積,墨國還是居於第二,第一的,還是明國。
按理來說,打完這場仗,墨國應該追上明國的領土麵積才對。有人翻出了前些日子傳來收複領土城池的名字,發現,後來陳國割地求和的那四座城池歸到了明國的旗下。
同年冬天,明國送來了無數的獸皮珍寶,以及兩隻雪白的老虎,籠子裏的猛獸引得人們好奇的看了又看,遠觀著看那浩浩蕩蕩的東西進了墨國的皇宮。
明朝的使臣行大禮,並附上明國君上的信箋。
‘我國願與墨國結為兄弟之邦,在儒有生之年,絕不侵犯墨國領土。’
回程時,明國的使者同樣帶走了墨國的皮影戲具,花瓷彩繪等。並,有魁帝的回信一封。
明國君上看後大悅。
隨後,不少遊走於各國的商販旅人發現,三國之間順暢了不少,一些規矩在潛移默化的發生著改變。
陳國新君亦收到了密函,同樣出自墨國。
‘二皇子陳毅已死,當日之約,望陳帝不要失約。落款,蘇魁。’
“這次的教訓,讓我怎還敢失約與人。”
原是上次墨國的將士抓了四皇子陳炎,魁帝下書放之,並護送回國,當時陳炎已經被二皇子砍掉了一條胳膊,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後來又坐上了帝位,算是禍福相依了。
當時,他承諾,若他為陳國新帝,必不再主動挑起戰事。
沒想到,當時的一個孤軍皇子,竟也登上了這大殿,雖然,這江山已經被他們的愚蠢傷的千瘡百孔,但還好,他保住了陳國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