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王回京,皇宮似乎一下子就注滿了活力,一大批一大批的小廝進宮,皇宮漸漸恢複了以前的歡聲笑語。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離預產期不到一個月,葉西捧著肚子坐在院子裏,原本嬰兒肥的小臉此刻卻瘦出了尖下巴,他無神的望著暗沉的天空。
今天,好像會有什麼事發生呢!
“侍君,您怎麼又出來了,院子裏風大可別吹著了。”葉西現在住在坤寧宮旁邊的甘泉宮,一大批新進宮的小廝中,他也有幸分得了幾個。
“海兒,你為什麼要進宮呢?”
那名為海兒的小廝聞言笑道:“侍君又糊塗了,這話您已經問過奴三回啦!自然是因為宮裏的月錢高啦!”
葉西迷茫的看向他,隻覺得這個哥兒天真的笑容顯得特別刺眼,“可是你不覺得宮裏的規矩也多嗎?”
海兒抿嘴一笑,“總歸是要為奴的,哪裏的規矩不多呢?”
“今日陛下又沒來上早朝。”
“唉,作孽啊,作孽啊!”
……
是日夜,坤寧宮突然傳來皇夫的痛呼聲,緊接著,坤寧宮大亮,太醫院的太醫都紛紛從被窩裏爬起來趕往坤寧宮,隻因為,皇夫要生了。
聽著外頭的吵鬧聲,葉西躺在被窩裏,小手一下又一下輕輕摸著自己的肚子,楠楠,阿麼恐怕不能親眼看著你長大了,你要原諒阿麼。
“外麵何事如此吵鬧?”
“回陛下的話,皇夫大人發動了。”
一陣靜默後,龍床上響起了聲音,“伺候朕更衣。”畢竟是這梁月國的下一任君王,就算再討厭岑湖那哥兒,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該去一趟。
“大哥,什麼事這麼熱鬧?”
看見門口鑽出的那個腦袋,白子漾臉上立馬露出寵溺的笑容,“六兒,吵醒你了嗎?”
來人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看到白子漾這架勢,又賭氣的鼓起臉頰,“大哥你要去哪裏?我也要去。”
小廝們都低著頭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不敢多看一眼,不敢多說一句。盡管這樣孩子氣的表情出現在已經成年的六王爺臉上,顯得很不對勁,但沒人敢私下議論一句。
白子漾嘴角笑容一頓,眸子變得越發幽深,“哦?六兒什麼時候對別的事這麼上心了?”
“大哥別再叫我六兒了,”來人一本正經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白子漾定定的看著他一會兒,心都快化了,擺手令小廝們都下去,而自己則大步走向門口,“那叫你世亭可好?”
白世亭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在自家大哥牽起自家的手時十分自然的反握,“大哥,你為什麼不叫我六弟呢?明明你都是叫九弟他們叫九弟的。”
白子漾語氣溫柔,“他們怎麼能和六兒你比?”
和白子漾一母同胞的白鶴年:……
“大哥,四哥五哥他們去哪了?母夫去哪了?為什麼我一覺醒來大哥你就是皇帝了?”
行走在皇宮曲折的回廊中,宮燈偶爾隨著風微微左右搖擺,天上繁星點點,臨近過年,除了坤寧宮,其它宮殿都沉浸在祥和的氛圍裏。
“你剛醒過來,別想這麼多,想知道什麼,大哥以後都會跟你慢慢解釋的。”
“噢。”白世亭失落的閉上嘴,其實他更想問的是大哥是什麼時候娶了夫郎的,明明大哥說好要陪自己一輩子的。
“世亭不高興了?”白子漾嘴角含笑的捏捏白世亭的手,雖然沒有小時候的肉感,但卻別有一番滋味。
白世亭搖搖頭,薄唇抿的緊緊的,總感覺這次醒來一切事情都怪怪的,大哥竟然說自己睡了十年,這種理由。
白世亭暗中翻了個白眼,難道大哥以為自己很傻麼?
待兩人走到坤寧宮,期間劉公公幾度詢問自家陛下是否要用龍輦,都被陛下風輕雲淡的抬手阻止了,很久沒有在夜裏在皇宮走上一走了。
明明以前對這個位置猶如瘋魔般的渴望,但當一切到手後卻又失去了原有的激情,高處不勝寒。
“嗬~”白子漾冷笑一聲,沒有足夠大的權利,哪裏來的資格和六兒在一起?更何況朕,隻是想和六兒在一起而已。
坤寧宮燈火通明,人人皆麵色沉重,小廝們端著一盆又一盆的汙水出來,見陛下親臨,皆跪下行禮。但卻也不禁對這位九五之尊心有怨言,若不是陛下不寵幸後宮妃子,仁德的皇夫大人哪會有這麼大的壓力?
“皇夫如何了?”
“回陛下的話,皇夫大人他情況尚可……”
出來接見皇帝的穩公話還未說完,產房內就響起了穩公們慌亂的喊聲。
“皇夫大人您用力啊!……快,快把參湯給皇夫大人灌下去……”
白子漾劍眉一挑,審視的目光直逼跪在眼前的穩公,這就是你說的情況尚可?
在這寒冷的隆冬夜晚,穩公清晰的感覺到汗液從額頭冒出又順著額頭往下流,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回、回陛、陛下的話,皇、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