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暨翮將此地的妖氣統統抽離,以及他的精力難以在顧全其他,所以原本是被黑暗無邊壓製的世界,總算是開始有了一絲複蘇之意,多了一些生氣,不在和此前一樣,死寂無聲。
就像世界之初,剛剛開始產生了生命的時候一樣,懵懵懂懂,生命在適應世界,世界也在思考著,如何照料這些新生。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二者完全轉換了過來,世界在適應新的規則,生命則是在複蘇之中,對於周遭的一切,滿帶著震驚和恐懼。
人類和荒獸如此,妖族更是如此,看著自己枯瘦的雙手和身體,感受到身體之中的妖氣正在不受控製的流散而出,他們是驚恐萬狀,奈何,他們單單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都是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和力氣,就更不要談,以他們如今的狀況,動一動手指和眼珠都難以做到,又能做些什麼?
對於絕對的力量,除了屈服然後任人宰割之後,也實在無能為力了。
還有的,也隻能是祈禱,然後呼救,僅此而已。
突的,他們看到了一抹鮮亮的色彩,一閃而過,好像是一位抱著一名少女的青年。
似乎是祈禱起了作用,他們本能的哀嚎出聲,企圖引起對方的注意,奈何,身體的一切,包括意識和聲音,統統都被無限延緩了下來,待到發出了聲音的時候,這抹鮮亮的色彩已經是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
旋即,更深的絕望,轟湧而至。
穿越了戰場的天取,聽聞後方傳來的虛弱且充滿了絕望的哀嚎聲,他一瞬錯覺,自己來到了地獄邊境。
但是,即便是身處地獄,哪怕粉身碎骨,他也必定要衝出此地。
他的心思,此刻全部放在了懷裏的人兒身上,身後傳來的哀嚎聲,對於他來說,仿若充耳未聞般。
哪怕前方的白色道路已經消失,那些潛伏在黑暗之中的黑色根須也已退去,他都沒有在意。
“咳......”
“藍兒......怎麼了?藍兒,不舒服嗎?沒事了,沒事了,藍兒,我現在就帶你出去,我現在就帶你出去......”
陳妙藍的一道微弱的咳嗽聲,牽動了天取最緊繃的一根神經,讓天取心中一緊。
雖然陳蠻給的丹藥已經是為陳妙藍服下,陳妙藍的傷勢也是趨於了穩定,但是,看著陳妙藍胸口和腹部大片大片的鮮紅血液,好似一朵怒放的蓮花,嬌柔的胸膛是微微起伏著,麵色慘白,呼吸孱弱,甚至到了可有可無的程度,在緊閉的雙目之上,彎長的眉睫是滴落著細弱的汗珠。
這一切,無不牽動著天取的神經,一直以來是臨危不懼,泰然自若的他,何曾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有過如此慌亂的時候。
似是聽到了天取的聲音,陳妙藍眼睛微動。
隨著此地的規則再次消散了不少,天取的速度是越來越快,不多時,穿越了詭異的戰場,穿越了死寂無聲的軍營,很快就來到了被封鎖起來的世界的邊緣。
這是一麵黑色的牆壁,融入了黑夜之中,看不見邊際,遁於無形,一道道歪七扭八的紋路延伸而下,緊緊的扣在了一起,不留出一絲縫隙。
站在牆壁前方,可以感受得到,從中流散而出的陰冷妖氣,森寒恐怖,修為稍弱著,怕是在這股妖氣之下,直接就會精神崩潰。
氣息奄奄的陳妙藍麵對這股妖氣是瑟瑟發抖,本就蒼白的麵色,突然又湧上了一股不正常的紅潮。
幸而有天取的靈力依傍,溫和的保護著陳妙藍的身體不受侵蝕,這才好轉。
看著懷中逐漸恢複了平靜的人兒,天取這才鬆了一口氣,麵上閃過了心疼之色,為其擦拭去汗珠之後,天取抱著陳妙藍沿著黑色牆壁外圍,開始仔仔細細的尋找起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