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回到家已經很晚，令他驚異的是，秦月月已經在他的家裏了。她斜躺在沙發上。看到杜立回來，她若無其事地看了杜立一眼，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你什麼時候……來的。”杜立省掉了那個“回”字。
“給你發短信的時候。”
杜立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進了衛生間，他已經憋了很久了。等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秦月月已經換了一個姿勢，她盤腿坐在沙發上。以杜立的理解，這是一種談話的坐姿。
杜立在秦月月側麵的小沙發上坐下，因為秦月盤著腿，一隻膝蓋離他很近，他特意看了看秦月月裸出的膝蓋。秦月月的膝骨寬大，裸露出來的時候會有一些凹凸。這他以前就注意過了。秦月月動了動，又換了一個姿勢，她收回膝蓋，雙手抱住，把臉貼在膝蓋上了。
“我們從哪兒開始呢？”杜立問了一聲。
“什麼從哪兒開始？”秦月月依然抱著雙膝，隻是把臉偏了過來，看著杜立，這樣就有了一點調皮，完全不是嚴肅談一次的話的感覺了。
“你不是說了，我們得找機會談一談？”杜立還是堅持。
“談什麼？”秦月月撅著嘴，不等杜立回話，又接著說，“我才不要和你談什麼。兩個人之間，吵吵嘴，賭賭氣，本來就很正常？何況我們還沒有賭氣，隻是吵了嘴。”
秦月月態度的轉變，多少有一點像腦筋急轉彎，讓杜立感覺有些轉不過來。不過這也很符合邏輯，杜立自己就說過，越是智商高的人，遇到這樣的題，就越是轉不過來。那麼，那天和秦月月的衝突，隻是一場低智商的遊戲？
“一個大男人，還那麼小氣？”秦月月接著說，“我都不跟你計較了，你還跟我計較？小氣，小氣鬼。”
“呃……”杜立終於撐不住了，在秦月月麵前，他總是扮演一隻披了狼皮的羊，而且狼皮早被扯下，杜立隻好露出羔羊般的笑臉。
“後來怎麼了，也不給我回信了？”秦月月反問。
“後來……”杜立作出無辜狀，“是手機沒電池了，你後來又發過短信了？幾點？”杜立接著問。撒這樣的謊不用擔心，雖然明確下來了，但有一點，他和秦月月都不看對方的手機，這是一種默認。
“嗯。”秦月月說著，“九點多吧。我隻是告訴你一聲，我到這裏來了。不要你一開門，自己嚇一跳。”
“那不會。不過，我聽我們台長說，這地方以前是一片荒地。既然是荒地，就一會有狐狸，既然有狐狸，也就可能成精。以後還真得多點小心，說不定哪天撞進個狐狸精來。”
“那還不便宜你？男人有幾個不盼著撞上狐狸精的？今晚是不是撞上了？這麼晚才回來。咖啡廳能坐這麼久？”
“去看了場電影，三d。”杜立輕描淡寫地說，“不去還不行，有三個專縣的老同學上來了。我是吃過晚飯了才接到的電話。”
“不會三位都是女同學吧？”
“一個是男，另一個也是男，最後一個還是男。”
“又有什麼好電影了嗎？我也想看。”
“《一次離別》。”
“你不是看過了嗎？”
“就那幾位同學說他們沒看過三d。你呢？一個人吃的飯？”杜立很快轉過了話題，他知道，秦月月周末通常是有飯局的。根據秦月月來到這裏的時間，應該是飯局散了之後來的。
“嗯。”秦月月嗯過一聲，“還不就是那幾個客戶。”
“又是男的多女的少吧，我們可是四個火槍手。”杜立故意轉守為攻，語氣裏還多少帶上了一點抱怨的意思，形勢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四個火槍手？”秦月月明知道杜立是故意說的，“不要隨便篡改名著。是三個火槍手。”
“加上我，不就是四個了。你們呢，反正你那位誰誰誰肯定也在。”
“什麼叫我那位？他叫計永明，不叫誰誰誰。我說過多少次他名字了，你老叫人家誰誰誰。故意的吧？”秦月月說著，嘟了嘟嘴。
杜立笑了笑，秦月月一說計永明，他也就記起來了。這個名字，秦月月的確告訴過他好幾次，而且似乎是有意告訴他。因為這個誰誰誰，是一家效益很好的公司的老總，當然是一個富二，杜立還見過，標準的高富帥。不過，杜立還真不是故意記不住他名字，往往是說過以後，就忘了。
“計永明，計永明，計永明，昆暴器材，沒錯吧？”杜立故意問了一聲，又接著念，“昆暴器材，昆暴器材，計永明，計永明……”
“行了，少裝……”秦月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少裝什麼？a？c？”
“壞蛋。”秦月月笑著，一躍而起，跳到杜立坐的小沙發上，手環杜立的脖子，撲在杜立的身上，親了杜立一下，“雖然男的多女的少，我還不是早早回來了。你吃什麼醋？”說著，秦月月又親了杜立一下，“還醋不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