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
“知道知道,現在誰不知道?”
“你說的是閑王千金故意落水,想勾引皇子,嫁入皇家的事吧。”
“哎呦,我跟你說,那天啊……”
市井閑語,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席卷了整個帝京,隨便往那裏一站,就能聽到人們興致盎然的談論著同一件事。
“可惡。”
坐在車輦中,左千荀臉色黑比鍋底,怎麼才兩天的時間,那天的事就鬧了個滿城風雨?
是誰泄露的?
左千宸?沈雲曦?還是……沈天姝?
不,不可能是她,這件事傳揚出來,對她並沒有任何的好處,甚至還有不好的影響。
還有四天時間。
四天之後,她就要嫁入四皇子府,現在卻鬧出這種醜聞,跟當麵扇她一個耳光沒什麼區別。
那麼聰明的她,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既然不可能是沈雲曦,似乎……也不像沈天姝。
她的心裏隻有左千宸,掉入湖中,他雖未親眼所見,但也猜到了七八分,差不多也就是那檔子事。
這種事情,她就算再笨,也不會這麼玩欲擒故縱吧?
再說了,把自己的名譽搞得這麼臭,皇家就別妄想了,就是朝臣富賈,也會掂量掂量幾分,拒絕迎娶這樣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的女人入府吧。
沈天姝是傻,可也不至於傻到這種自毀前程的地步,所以,這事必然與她無關。
如此一來,也就隻剩下一個可能性了——左千宸。
這傳聞中可沒點名道姓,但卻如同身臨其境,必然是他們幾個當事人之一,否則,誰能連細節都描述的那麼詳細。
而隻有左千宸和沈天姝兩個當事人,才會對前因才知之甚詳,沈雲曦和他當時可在船艙。
還有,這事一旦傳到了父皇耳中,勢必會讓他落得個趁人之危不負責任的臭名,然後強逼著他娶了那女人,以堵悠悠之口。
這樣一來,他左千荀就不可能再得到沈雲曦這個完美的棋子,因而也就少了張皇牌。
更重要的是,在父皇麵前,他的印象一落千丈,自然也就對左千宸構不成什麼威脅了。
一箭雙雕。
最大的受益者自然非左千宸莫屬。
“七皇子殿下……”
“回府。”
哼,好一個一箭雙雕的計謀。
左千荀此時此刻已經料定了這一切都是左千宸所為,他可不能任由這件事繼續朝著他不願看到的方向發展下去。
值得慶幸的是,這才是剛剛開始,及時阻止的話,一切都還來得及改變,或許……將計就計,會有意外收獲呢?
閑王府,明翠園。
“誰,誰在那胡說八道?”
憤憤的一把打碎了藥碗,沈天姝慘白著一張臉,趴伏在床沿邊猛咳嗽,止也止不住。
“姝兒……”
見她如此,二夫人擔憂的低喚。
昨日,史大夫來診治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再讓病人情緒激動了,否則,一旦傷及根本,那就……回天乏術了。
哎。
怎麼會這樣呢?
她好端端的女兒,怎麼就……
越想越傷心,二夫人的眼裏蓄上晶瑩,可憐,一生爭強好勝的她在麵對女兒的時候,終究也隻是一個普通的……母親。
“是她,一定是她!”
可不管母親的擔憂,沈天姝現在滿腦子都是父親的質問聲。
可惡,該死。
她才沒有勾引四皇子不成,傻傻的投河自盡,卻被另一位愛慕她的七皇子所救。
前天。
她強分開沈雲曦和左千宸兩人,自然喜不自禁,難得能有機會這麼近距離的與心上人獨處。
嚐試著與四皇子閑聊,可不管她說什麼,得到的都是冷冰冰的沉默,可饒是這樣,她也感到高興。
可她並不滿足。
她要的,從來不是這麼靜靜的看著他,她愛他,就要一輩子跟他在一起。
所以,她佯裝頭暈,故意倒向四皇子,本以為他至少會憐香惜玉幫扶她一把,那樣,她就有機會跟他來一個親密接觸,然後……自然而然的虜獲他的心。
可惜……直到她掉在甲板上,他還是無動於衷,甚至,劍眉都不曾挑一下。
不相信他真的這麼無情,她又在甲板上故作痛苦的翻滾痛呼,卻還是沒能換來他一點點的憐愛。
萬般無奈之下,她隻能草草收場,正欲爬起來,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那該死的船突然晃了一下,她身子一個踉蹌,竟然就那麼滾出了遊船。
落水之時,她也曾保有一絲希望,這樣或許也不錯,他肯定會救她的,不可嫩眼睜睜的看著她淹死。
然而,浮浮沉沉的撲騰了半天,那人卻始終站在船沿不動分毫,甚至,都不曾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