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離開a市之前,並沒想到迎接我的下一個城市,竟藏著那麼多故事。
我叫蘇米葉,初三15歲學生。和很多同學一樣,每天上學放學,看著教室窗外的草木榮枯,陪著我們度過歲歲年年。靜靜地,放縱時光隨著老師的聲音浮遊在腦海,流淌過耳邊。發愁的事情永遠是作業什麼時候寫得完,喜歡的人怎麼樣才會喜歡上自己。聽到下課鈴如蒙大赦,抬起指尖整一整耳鬢的碎發,鎮定自若地跨出門去,然後高冷形象全無,一路小跑到家吃上美美的一頓飯。
總有人說校園多麼美好,但置身其中的人卻也總要等待離開才會開始懷念。我不是很矯情的女生,甚至有時的舉動常常出人意料。敢直接堵到喜歡的男生班門口問他為什麼不回複qq消息,也敢在嚴厲的老師麵前說出一整個不字,才不是半個。所有的挫折不過是來自於心上人的若即若離,或者是造化弄人的成績排名,再或者就是小女生們無聊的算計。不管怎麼說,這些都不算事,每天還是很開心。
生活,累並快樂著。所以才會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會這麼下去,愛我的都在,我愛的也不離開。
所有的變故,都發生於此時此刻的我拉著行李準備登機的,一個星期前。
時間軸轉回上一個星期,我被發現不可以哭不可以落淚。那天是偶然的放學間,好友們一個一個毫無理由的疏離,喜歡的人看不上自己,加上成績公布排名對不起長時間的努力。不過是一些俗到不行的問題,現在說起來雲淡風輕,不過那個時候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長久的問題湊到一起,就好像自己被全世界拋棄。
一路上眼淚不斷。行人丟來的目光有的好奇有的憎惡有的安慰。看見稍微帶著點同情的眼神就莫名又紅了眼睛。就是這麼脆弱嗎?快要連好心都受不起了。
按下門鈴之後直接暈倒在家門口。
我在一片眩目的白色裏醒過來,刺入鼻腔的是難聞的消毒水氣味,心裏默默調侃道這是因為分子在不停地運動。
醫院檢查說是失血過多。可是我渾身上下絲毫未損,也不過是心碎成了渣,倘若真有嘔心瀝血一說,我怕是也受不起這種讚揚。而且那位親戚沒有提前來探望,她一直守時得很,不像我那麼任性。
記得問清楚情況的爸媽,表情就像是剛剛送我離開時一樣,嚴肅的不忍直視。回到家,他們沒有像第一次發現我和初戀男友的500多條信息記錄時,談了一晚上心;也不像我在玩了一個月之後數學考了個位數的成績,對我幹什麼都要指手畫腳。也正是這樣無端的低沉凝重,最讓人心驚膽戰吧。
而我最終也查明了事情緣由:一個人又來到醫院找到診斷的那位醫生,轉彎抹角地問問他和爸媽為什麼都這麼惶恐,得到的答案在心底蕩著無法平複的波瀾。強壓著情緒,我假笑著撒謊遞交了爸爸熟人開的虛假報告單:證明是因為自幼貧血外加身體不適又沒吃早飯。一路小跑出了醫院,回到家算了一個晚上,在草稿紙上的粗略計算,驗證了令所有人不安的事實。
計算結果表明,每當我流下一滴眼淚,相當於損失淚水體積15倍的血液,約算的毫升數都剛好對應。倍數與骨齡相互對應,所以隨著年紀的增長,倍數也會越來越大。我還隱約地記得奶奶講起我出生時哭聲倒是響亮,不過她看見時臉上白淨的很,隱隱地好似有笑意。對此爸媽給出的解釋是我一生下來便會走形式假哭實則高興,長大必能成才藏得住事。對此說法說得一向咋咋呼呼的我很是汗顏,反省了一下莫非我越長越倒拙了嘛?可能又因那時倍數也小,就算是意外哭了便哭了,活力滿滿的一會就恢複了。加之小時候並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受了欺負上手啊哭什麼多沒出息呢。
所以說種種情況加起來,並不會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