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蘇沫低垂著臉兒，想要伸手去拽他的衣衫，可是又不敢了，怕被他再次拒絕，咬著唇，落著淚說：“可是我可以改……我以後不會讓你那麼累……你不要和蘇清婉在一起……行嗎……？”
\t還有他們的孩子，他真的舍得放棄？
\t她那麼卑微的愛著他，願意為他改變一切。
\t顧晨閉了閉眼，轉身向前走，“來不及了。”
\t蘇沫吸溜著鼻子，心髒仿佛都空掉了，她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奢望他能回頭看看她，可他一眼都沒有。
\t在她的認知裏，顧晨應該是很疼她的，如果是這種情況，他不僅僅會牽著她的手，更甚
\t至，會抱著她走。
\t可她，已經不敢再奢望了。
\t他說，他不愛她了。
\t可她怎麼辦？她已經深陷進去，再也逃不開了。
\t顧晨忽然聽見身後一陣小跑聲，隨後，腰間被一雙小手從背後緊緊抱住。
\t身後抱著他的人兒，哽咽著說：“阿晨，我們和好好不好？我不在乎的。不在乎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愛我了，我知道的，你說的這些都是氣話，我也知道，我媽的事情讓你覺得心力交瘁，以後我不會再讓那些事阻礙我們……”
\t顧晨沉沫了半晌，終於撥開她的手，轉過身來，看著她通紅的眼睛說：“蘇沫，今天我把話說清楚吧。其實，前幾次派人去劫殺你母親的人，的確是我，我之所以不肯承認，是怕你利用孩子來報複我，可沒想到……”
\t蘇沫的臉，傻白。
\t她虛虛的往後退了好幾步，“你……你……你騙我？”
\t“是，我騙了你。可我沒想到的是，你太黏人。我原本不打算告訴你這些真相，可你怎麼趕也趕不走。你看，我就是承認幕後指使是我，都趕不走你。我們現在唯一的牽絆，不過是你肚子裏的孩子。怪我，當時腦子一熱，以為你就是我後半生的伴侶，蘇沫，孩子我可以不要，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t蘇沫囁嚅著唇瓣，“什……什麼？”
\t顧晨怔怔看著她，“我們離婚，孩子歸你。”
\t蘇沫被激的，一下一下的。方才的還沒消化幹淨，可下
\t一秒，他又丟出一個炸彈。
\t他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t他到底，有沒有真心實意的愛過她？
\t剛才，她還覺得，他是愛過她的。可是現在，她真的已經不確定了。
\t她看著他，不可置信的往後退著，被雪地裏的石子扳倒，仰臥著摔倒在地。
\t“啊——”
\t顧晨下意識的要伸手去拉她，可手掌，終是動了動，冷漠的插在了大衣口袋裏。一雙狹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看她。仿佛看一個路人。
\t蘇沫跌倒在雪裏，全身都冰涼入骨，還呆呆的在問他：“你剛剛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t“還不夠明確嗎？”
\t她囁嚅著嘴唇，渾身都在顫抖，手指摳進了雪地裏，指尖薄涼如冰。
\t她唇角，淒淒的笑開了，她仰臉看著他陰沉的眼眸，笑的完美，挑不出任何瑕疵：“你放心，我蘇沫以後都不會再黏著你顧晨。原來你對這段感情和婚姻，已經這麼不耐煩。你怎麼不早點說，我肯定不會死乞白賴的纏著你。”
\t顧晨張了張嘴，沒有再說話了。
\t蘇沫見他還站在這裏，忽然捏起手掌心裏的雪，向他狠狠砸過去：“你走啊！顧晨你滾！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t雪團，砸在他身上，碎裂成細細的碎渣子。
\t顧晨插在大衣口袋裏的手掌，攥的鐵青，修長指尖，掐進了掌心裏，一陣濕熱，可他感覺不到疼痛。
\t他淡淡開腔：“好好保重。”
\t蘇沫憤怒的瞪著他
\t：“你放心！我會好好保重自己！我不會再那麼傻！你滾！滾！”
\t她愛的那麼卑微，在他那裏什麼都不是。
\t顧晨轉身，真的走了。
\t蘇沫整個人的神經，忽然放鬆了下來，雙手捂住臉，大聲的哭了出來。
\t她恨他。
\t真的恨了。
\t可為什麼，心還會這麼痛？痛的幾乎無法呼吸？
\t那種男人，有什麼值得愛？有什麼值得讓她哭？
\t可她的心，怎麼像死了一樣？
\t顧晨說，他愛了她七年之久，怎麼一轉眼，就變了？
\t難道，男人的愛，就這樣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