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不怕不怕,他們隻是找人,不會傷害你的。”
“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說著,她把目光落到了黑手黨的領事上。
像是在向他確認這件事情。
因著鄒天何化了妝,黑手黨的人也沒有認出他來,搜查完之後,沒發現什麼異樣,直接離開了周海藍居住的地方。
門一關閉,男人“謔”然從浴缸中站起,激起了不少的泡沫。
浴室裏有一麵巨大的鏡子,他看著鏡中的自己披著一頭金色的波浪大卷,麵容妖嬈,眉目含春,哪裏還有半分男人的樣子?
這段時間,他受了傷,身子消瘦了不少,有點單薄的身形竟和這張化了妝的臉沒有違和。
是他的審美出了問題嗎?
他被自己突然生出的大膽念頭驚住,卻不及耳畔響起的女音。
“你趕緊走。”
周海藍言語擋不住對他的嫌棄,仿佛剛剛救他的人不是她。
她這是在趕他走?
鄒天何知道黑手黨一時半會不會回來,也不急著走。
更何況他現在這個樣子,也走不了。
“把我臉上的妝卸掉。”
“自己卸,卸完趕緊走。”
周海藍扔了一支不知名的乳液給他。
“怎麼?現在怕我連累你了?”
她早幹嘛去了?
她明明就可以把他交出去,然而她沒有,還冒著很大的風險來隱藏他。
周海藍沒有說話,轉身走出了浴室。
是啊,她為什麼要救他?
如今這個地方,因為他,已經不能再待了。
周海藍不確定他們會不會再次折返,等他離開,她也要離開了。
可是她見他被人追捕,怎麼忍心不去救他?
他可是她孩子的父親啊!
鄒天何從未用過化妝品,更不用說卸妝。
他忍不住出來找女人求助,卻發現她的神情有些悲戚,整個人陷入不可名狀的痛苦之中。
他的心一慟,腳步不自覺地往她跟前邁。
“喂,你怎麼了?”
抬眸,周海藍下一秒就笑了出來。
麵前的男人臉上慘不忍睹,暈開的眼線黑乎乎的,映在他打了不少白色粉底的臉龐,像是一直沒有睜開的熊貓。就連口紅都超出了他薄薄的唇瓣,蔓延到了嘴巴四周。
“你這個樣子……”
好醜。
最後的話,她沒有說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會成這樣子?”
鄒天何沒有忘記自己臉上色彩斑斕的樣子是誰的傑作。
“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
周海藍說著,接過他手中的卸妝乳。
男人對化妝卸妝這些東西,真的是一竅不通。
“我讓你救我了嗎?”
鄒天何不甘心地回道。
周海藍臉上很快失了笑,手中的卸妝動作快了起來。
他說得沒錯。
他又沒求著讓她救她,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
是她多管閑事了。
屋內的氣氛冷了下來,鄒天何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話說得過分了。
好歹這個女人也救了自己。
“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你要不要跟著我離開?”
他猶豫了一會,終是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