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想逼退眼裏的液體。
模糊之中，她看到了一根燒得火紅的鐵棍從上空掉落。
那是墨雲彎著腰的方向。
她不能讓他受傷。
身體已經像離弦的箭，奔向了他。
“小——心——”
她推開了他，肩頭也被鐵棒狠狠砸下。
她的現在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這樣的重量了。
她覺得自己的小腹有些抽疼，眼皮也沉重起來，可她還是想看看他。
看看他是否安然無恙。
被推開的墨雲從錯愕中回神，伸手接住即將要摔倒的女人。
“溫萊萊，你醒醒。”語氣緊張地無以複加。
他摟著她，卻不敢有任何劇烈的動作。
他在關心她。
溫萊萊費力地睜開眼睛，蒼白的麵容映進了他緊張的瞳孔。
不知是不是火光的原因，她看到了他雙目赤紅。
“墨雲，我知道你不能沒有她，可是我的孩子也不能沒有你啊！”
她說完這話，心滿意足地合上雙眼。
墨雲看著她閉眼的瞬間，隻覺自己的呼吸一窒。
“溫萊萊，你給我撐住了，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他抱著她，喃喃地道著。
腳步從未停歇。
“墨少出來了。”
有人眼尖地看到跳躍火光中的黑影，激動地叫起來。
醫護人員迅速到位，墨雲抱著溫萊萊衝出來的時候，醫生已經在侯著。
“你們趕緊給她看看。”
墨雲剛把人放下，醫生就發現白色擔架上的血跡。
“不好，病人有流產的征兆。”
溫萊萊的包紮是在救護車上進行的，墨雲也隨著她上了車。
他竟忘記了她懷孕了。
難怪她最後說。
“你不能沒有她，而我的孩子不能沒有你。”
他當然知道溫萊萊口中的“她”指的是誰，可是他無法放任柳蕪不管。
如今，他好像也不能對溫萊萊的感情無動於衷。
看著溫萊萊白得幾近透明的臉色，他的心尖銳地疼起來，不受控地泛濫到了四肢百骸。
到了醫院之後，他看著溫萊萊被人推進手術室，一直待在手術室的門口。
他等著母子平安的消息。
曾經，他從不在意，從不期待這個即將來臨的孩子，可是如今，他的心裏好像有了期待的種子。
是溫萊萊的重視影響到了他嗎？
不管怎樣，從現在開始，墨雲已經接受了這個孩子。
溫萊萊的手術進行到了深夜，他也等了這麼久，從未離開。
手術醫生的綠色手術服還沒有脫，神情滿是疲憊。當他看到手術室外等待的男人，他強打起精神，向他彙報手術的情況。
“墨少，孩子已經保住了，可是因為墨太太吸入不少一氧化碳，肺功能有一定的損傷，最好留院觀察幾天。”
醫生邊說，墨雲邊點頭。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動作，接著他又問：“她醒了嗎？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墨少，夫人大概會在明天淩晨醒來，不過您現在可以進去看她。”
“好！”
溫萊萊已經被人推出手術室，墨雲走進來的時候，她躺在床上，麵容一如昏睡前的心滿意足。
回想五年來，他和她獨處的時間不多。
他忙，而她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