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有一丁點不安嗎?在小蕪失去孩子最痛苦的時候,你竟然有了孩子!你說,這不是你的孩子索了小蕪孩子的命嗎?”
“乖,把孩子的命還給小蕪的孩子!”
溫萊萊從未像現在這般徹骨寒冷,而墨雲的偏執卻更令她心驚。
他想的……竟是一命抵一命!
溫萊萊知道這條路的終點是自己孩子的死期,也知道墨雲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擺脫他看起來的重負。
柳蕪的孩子因她沒了,他應該很不安,很恨她吧!
孩子,你爸爸這麼厭惡我們,你說媽媽是不是很失敗!
媽媽沒有能力讓你爸爸喜歡我們,可媽媽不能沒有保護你的能力!
溫萊萊決定將孩子留下,就沒想過要拋棄她!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他,就連是墨雲也不可以。
她不會讓墨雲傷害她的孩子的!
溫萊萊突然把視線落到了方才小護士端進來的托盤上,纖細的手指不動聲色地向著托盤伸去。
墨雲此時站在門口和醫生裝扮的人說著話,囑咐著他務必要將孩子拿掉,如果不行就直接給溫萊萊打麻醉針劑,讓她安定下來!
溫萊萊十分慶幸自己生了一副耳力極好的耳朵,沒有那手術到的手下意識地往耳朵裏摸去。
酒紅色的頭發下,溫萊萊摩挲著自己那隻耳朵,突然回想到自己在國外時候的生活。
那時候的他並不像現在這般絕情冷血,對素不相識的她都能出手搭救,怎麼如今完全變了樣呢!
醫生似乎十分不情願,卻礙於墨雲,不得不走入手術室。
“墨太太!”
“離我遠點!”溫萊萊出言警告接近她的醫生。
“墨太太,墨少已經發話了!”醫生想兩邊都不得罪,可如今的情形不容他選擇。
“你們進來!”墨雲沒有醫生猶豫,反而將門外隨時待命的其他醫生護士叫了進來,“給她打麻醉劑,手術依時進行!”
他們似乎見慣了這種事情,皆低著頭一言不發地走進來,站在醫院的身旁,一臉嚴肅。
“準備麻醉劑,給墨太太輸液!”
如今,箭已經在弦上了,醫生不得不依照墨雲的吩咐,把要做的事情吩咐下去。
“你們敢!?”
全程,墨雲都在冷眼旁觀,神情卻對醫生和護士有條不紊的工作有著肯定。
看著醫生的操作,溫萊萊突然安靜下來,閉上眼睛,像是認命一般。
“啊——”
離溫萊萊最近的,當屬那個拿著麻醉劑的女護士,她看到溫萊萊手上閃著冷光的手術刀時,驚叫一聲。
溫萊萊的眼皮猛然一掀,雙眼冷靜而防備地看著對方。
所有的人都以為溫萊萊剛剛隻是在虛張聲勢,可看到她抵在喉頭上抵著的鋒利手術刀,心中一下子想到了她畢竟是溫萊萊,是溫氏的唯一繼承人,是商界上的帶刺黑玫瑰,怎麼可能會是尋常的女人。
溫萊萊不再與墨雲爭論什麼,她剛剛想過了,心裏也十分清楚,恐怕她現在是叫破了喉嚨,也不會讓墨雲轉變心意,當她孩子一條生路,那她如今還不如保存體力,與墨雲抗衡。
她的手裏緊緊攥著那把閃著冷光的手術刀,這是她如今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墨雲,想要拿掉這個孩子,除非我死!”
溫萊萊的聲音很冷靜,甚至有些冷靜過了頭!
她眉眼沒有尋常女人的驚慌,身子抵靠著床頭的牆壁,眼睛警惕地觀察著所有人的動作。
墨雲雙眸有些陰鷙,麵色更是一片讓人琢磨不透的神色,他想象過溫萊萊真正麵對這件事情的千萬種反應,卻無論如何都沒有她竟然到了這種地步的時候還能保持理智,甚至還能警告自己!
“就算你死,我也不可能讓你把這個孩子留下來!”
墨雲不是普通的男人,尤其是對上溫萊萊的威脅,他平生最厭惡的就是被人威脅,溫萊萊如今算是踩上他的雷區。他涔薄的唇微微勾起,冷笑一聲。
溫萊萊與他對了個正麵,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厭惡陰冷。
心沒來由地狠狠抽疼!
這就是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
突然的,溫萊萊笑了起來,那笑容像是在嘲諷自己,又像是在嘲諷墨雲。
溫萊萊的五官本就精致淡雅,如今那笑更像枝頭梨花,惹人心顫。
墨雲擰緊眉心,不明白溫萊萊這個時候還能笑出聲來,可下一秒,他就看著溫萊萊緊攥著手術刀的手一動,鋒利的刀片瞬間劃破她脖頸處的嬌嫩肌膚。
殷紅的血——
順著雪白的脖頸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