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他那修長的手指狠狠捏住她的下巴,“放開我”,她淡淡地說,沒有一絲情感,沒有了當初的憎恨,更沒有重逢後的喜悅。他盯著她,那張小臉,依舊像當初一樣白皙紅潤,那雙大眼睛依舊閃爍隻是沒有了當初的那份光芒與憧憬。“嗬,放開你?求我啊。你今天來不就是求我麼?放過你老公。於天浩可真是個男人,為了公司連老婆都送得出來。哈哈,你當初可真是沒選錯人啊。”她轉過頭去不看他,他又說道:“怎麼?不想看我?看來這三年沒見你是真的一點都沒想我啊?哈哈,不說話是吧?不說算了,我也先走了,我可不是當初的我了,沒時間陪你耗,更不會像當初一樣傻到為了你的一個微笑搭上一整天。哦,對了,我可是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沒把握哦,可別和別人說我這個前男友不給麵子哦!”“再見,前女友!”他壞壞地一笑,俯身在她耳邊說,他的聲音依舊那麼熟悉,那麼有磁性,那麼好聽,隻是說話的語氣讓她好陌生。她望著他的背影,依舊那麼挺拔,隻是不是像當初一樣穿著運動裝透著陽光了,而是一套量身定做的高檔西裝,顯得成熟而冷峻,一直看著他上了那輛加長林肯,她的思緒漸漸飄到最初的曾經?
漆黑的夜裏,曉晴一個人呆在寒冷的宿舍裏,沒有柔軟舒服的大床,沒有閃亮的吊燈,沒有高清的電視,更沒有高檔的空調。她拿出手機上下翻了好多遍,她發現現在能打給的人隻有春雪一個,當電話接通聽到春雪的聲音那一刻,她拿著手機蜷縮在角落泣不成聲,電話那端的好姐妹靜靜地聽著,她多想安慰她啊,可不知道說什麼能安慰這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她想幫她,但她無能為力,她的父母隻是普通的工人而她自己也隻是個學生而已。在這個時候她能做的隻有傾聽,聽著她哭泣,聽著她抱怨這個世界的不真誠,不公平,不美好。當淚水決堤而出的那一刻,當把一切都說出來傷痛那一刻,曉晴忽然覺得很爽,很痛快。確實,她堅強太久了。隨著爸爸的逃亡,媽媽的重病,哥哥的被捕,一個又一個的打擊重重地敲擊著這個小女孩的心,從天堂到地獄的生活差距的確太大了,大到早已超出一個18歲的小女孩兒能承受的範圍。她一直那麼放聲的哭著,任淚水劃過她那白皙的臉龐。她已經不記得上一次這樣哭泣是什麼時候了,也許從沒有過。像她這樣從小養尊處優的女孩兒,從未受過傷,從未吃過苦,一直被家裏人嗬護著,疼愛著,確實沒什麼值得哭泣的。直到那一天,爸爸打電話說要出差很久,要大家照顧好自己,接著法院的人就來通知她們三天內搬離別墅,哥哥情緒非常激動,大吼著說要去找人報仇,而兄妹倆再次相見便是在監獄中了。媽媽也因打擊太大病倒了。至於爸爸,從掛斷那個電話後便再也沒有與家裏聯係過。曉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她不敢相信那個她心中最偉大,最正義的爸爸竟然是個貪官,她不敢相信那個一直無微不至照顧她的媽媽現在竟然需要她來照顧,她也不敢相信那個陽光的一直保護著她的哥哥因為故意傷人罪入獄了。但幾天來曉晴沒有掉落一滴淚,或許是因為一切太突然了,她還沒來得及哭泣,也許是她已經被現實刺激的麻木。搬離別墅後,曉晴把媽媽送去外婆家靜養,而自己住進了學校宿舍把一切安頓好後,她在飯店給自己找了一份兼職,雖然隻是一些簡單的洗碗端菜一類的工作,但對她這個從未做過家務的小女孩兒來說太難太難了,總是做不好,總是被責備,但她一直堅持著,可即使這樣她還是很難支付媽媽的醫藥費。然而今天當她拿到她的第一份工資後更不幸的事情發生了。在她會學校換好衣服準備去看望媽媽和哥哥時,她的錢被偷了,雖然隻有簡單的一千塊,但那已經是她的全部了,那是她準備給媽媽買藥的錢啊!她不得不空手去看了媽媽和哥哥。哥哥早已不是當初那陽光帥氣的樣子了,有了胡須,被剃了頭發,穿著那件她隻在電視上見到過的橘黃色馬甲,兄妹倆就那樣呆呆地望著對方,不發一聲,直到探視時間到了,需要離開時,哥哥才說了句讓她照顧好自己,這時她才發現哥哥連聲音都已沙啞。頓時一陣心酸湧上心頭,但她沒有哭,她不能再讓哥哥為她擔心了。而見到媽媽後她的心更痛了,媽媽甚至沒有精力睜眼看她一眼。而外婆也是一直在一旁悄悄的摸著眼淚說媽媽的要已經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