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上冷冽的罡風,在耳邊呼嘯著,崖邊上有一抹紅影,靜默的佇立著。在她的四周,是天下正道中人,他們望著這名女子,眼中閃動的有憤怒,有鄙夷。
可女子卻全然不顧,透過重重的人影,她淒婉的眼神定格在了那片白影之上,“紅塵,你真的也不肯相信我麼?”女子期盼的望著心中最後的希望。
白影,動了動,顫動的雙唇呼之欲出。“師弟,你還要執迷不悟麼?”一黑衣道人轉向,對女子喝道:“妖女,休得胡言,枉我紅塵師弟如此對你,奈何爾等狼子野心,殺害我派中人。今日,就以你的血祭奠我死去的白師弟夫婦。”“對,鬆鶴真人說的是,今日就要把這些,邪教餘孽鏟除待盡!”四周傳來一片喊殺之聲。
女子卻還是不為所動,癡癡的望著醉紅塵,許久,白影似徘徊,似猶豫,最後還是化為了一片沉默。淚水緩緩的充盈在眼眶之中,女子淒楚一笑,望著懷中繈褓裏的小人澀聲道:“兒,你信娘麼?”卻聽“哇”的一聲,繈褓裏的小人大哭起來,似感到了什麼不尋常。
女子徐徐的抬起頭,慢慢掃視著四周的人,最終還是落在了熟悉的白影上,笑道:“也許是前世的因,或許是來世的緣,你我錯在今生相見,圖增的卻是一段無果的苦難。”突然猛等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玉墜,奮力擲向了醉紅塵。望著心愛的男子,女子無力的向後退了幾步,看看身後,懸崖近在咫尺,女子突然對著懷中的孩子道:“孩子,娘不願讓你活在這世上,受盡苦難,希望你不要怪娘。”眼中劃過一絲決絕,在眾人的眼中,在他驚駭的表情下,紅影,融入了一片白霧之中。
“芷寒!”醉紅塵驚吼一聲,飛身掠上前去,望著似幻的霧,卻什麼也找不到了,手心裏的玉墜被狠狠的嵌入掌心,殷紅的血,沁了出來,可心中的痛已經讓他忘記疼痛。山崖的罡風還在狠狠的刮,吹亂了他的發,吹起了他一襲潔白的長衫。良久,一滴晶瑩的淚珠緩緩墜落。後的眾人望著這俊秀的男子,發出無聲的歎息。隨後都搖著頭散去了。
▓▓▓▓▓▓▓▓▓▓▓▓▓▓▓▓▓▓▓▓▓▓▓▓▓▓▓▓▓▓▓▓▓▓▓▓▓▓▓
遠方最後一抹殘陽也隱沒在地平線之後,天空的晚霞慘紅一片,是那麼的猙獰,那麼的駭人。卻聽有人輕輕道:“師兄,入夜了,這裏風大,你還是回去吧。”
山崖上,醉紅塵依舊這麼站著,默默的望著那深不見底的山崖,一雙眸子,灰敗一片,突地聽他輕輕低笑道:“無靜,我是不是做錯了,曾經她為了我,負了天下人,如今我卻不能為她而負天下之人,我,可能真的不配得到她的愛。”手中的玉墜又握緊了幾分,醉紅塵長長的歎了口氣,驀的長劍破空,醉紅塵禦劍而去,天空中他的慘笑聲卻久久不能平息。
無靜,走到方才醉紅塵的位置上,很久才低聲歎道:“如果可以,我寧願跳下去的那個是我,可就算我跳下去了,在你心裏的人卻還是她吧。”說著兩行清淚悄無聲息的流下。
▓▓▓▓▓▓▓▓▓▓▓▓▓▓▓▓▓▓▓▓▓▓▓▓▓▓▓▓▓▓▓▓▓▓▓▓▓▓▓
北辰殿內鬆鶴真人看著手中的孩子道:“白師弟的孩子,就交給無靜師妹撫養吧。”“掌門師兄,紅塵師兄走了?”望著殿下眾人,鬆鶴真人歎道:“以前的紅塵師弟可能再也回不來了。”說罷靜靜的注視著殿外,此刻鬆鶴真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殿下各殿執事見掌門如此也都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教主,屬下無能,未能查到水護法的下落。”漆黑的小屋內,一名蒙麵黑衣人,對著一黑袍人俯首恭敬道。黑袍人聞言,身形一震,隨後慢慢的揮了揮手,黑衣人見狀又隱於到黑暗之中。卻見黑袍人雙手緩緩地摩挲著一柄精巧的匕首,喃喃道:“芷寒,你從小到大都這麼固執。”眼中有掩藏不住的痛色,卻轉瞬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寒芒一閃,狠聲道:“北辰山,我還會回來的,這個仇,我一定會十倍百倍叫你們償還的,我要你們所有人的命來為我水家人陪葬。”
正邪一戰,最終,血影教被逐出中原,血影教主水痕風攜殘部逃往西北荒蠻之地。此役正道各派也都元氣大傷,各自修養生息。至此天下又恢複了平靜,一個戰後的和平時代就這樣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