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1)

夜比寒,我像往常一樣準備出去轉轉,剛走到踏欄上,就聽見一個聲音:“外麵更深露重,王妃這是去哪啊?”

我回過頭,就見他一臉痞笑。在看看衣衫不整樣,難道他剛從某人的床上下來,我莞爾一笑,問道:“王爺這又是從何而來?”

他像往日一樣口氣十足的戲謔道:“本王想念王妃了。”然後向我走來,隨即周圍遍充斥著一股酒香,果真是風流!

我嘴角抽動了幾下,正欲退一步拉開一點距離,誰知他已經把頭靠在我肩上,我怒,正要發作,卻見到一張蒼白的臉,眼神若即若離。眼角在衣袖一方停住:那白綢段內的紅若隱若現。

我納悶,轉過身,餘光瞟見了宮角處的一抹黑影,強烈的警惕充斥著整個身體,“陪本王回屋吧”耳畔一束溫熱劃過,我像是明白了什麼,點點頭,然後扶住他往屋內走去,隨即大聲說道:“爺,又去喝花酒了?”

他隨即會意調侃道:“看來王妃閨怨很深嗬!本王這不是回來陪王妃了嗎?哈哈哈”,我佯怒。

走近屋關上門,我鬆了口氣,趕緊扶他躺在床上,他也像是耗盡了力氣般暈了過去,脫下他的衣衫,正見那腰間的血不時往外滲透著,從沒見過這麼多的血,我倒吸了口冷氣,看來不止血他是無法礙到明天的,輕輕走近窗旁,借著縫隙看見那抹黑影還在那貓著,有長期作戰的架勢,心下思慮:他是某某誰的眼線吧,指派監視王府的一舉一動,可是我都來這麼久了,怎的現在才發現?難道功力不如從前呢,我搖搖頭,跺回床邊,往他腋下和腰間兩側一按,先封住動脈穴,拖一段時間吧,這房內又沒止血的藥,哎!李瑉,看你的造化了。

四更天時,那抹黑影終於翻牆出去,我也頓覺鬆了口氣,輕輕的掩門出去,王府後院有片荒蕪之地無人打整,這裏爬滿了常藤雜草,一日我閑逛到此,看見這裏長了幾株白首烏,看來現在倒是用上了。這玩意止血可是厲害得很!

把根葉磨碎塗抹於傷口上,也許是我動作太重的緣故,李瑉悶哼了一聲,看見他蒼白的臉,實乃想象得到平日裏那副風流的麵孔!“你真是運氣好,不死算你命大!”。見著血已凝固,我才懶懶伸個腰,打打哈欠,扒在床沿睡了過去取。迷迷糊糊中似有人進來,然後又走了出去,翌日晨午,我猛的驚醒,揉揉眼,驚魂不定,我怎麼睡在床上了,而旁邊早已沒有了那李瑉的影子,我匆匆下床,把伏兒叫了進來,細細一問,人家才說昨晚王爺根本就沒回來過,我結舌,昨晚不會撞鬼了吧,趕緊讓伏兒退下,來到床邊,我拍了拍胸脯,靜下心來:上麵的絲絲血跡足已證明昨晚不是作夢。

心中疑雲密布,這宣王也夠怪異的,誰能讓他受傷?自從進了宣王府,這裏就不見得有多少的侍衛仆人,連夏家仆人的一半都不及,莫非這宣王是個窮王爺!但是很快就否定了這一猜想,如果窮,他哪有錢經常留戀於煙花之地?我微皺眉,甩甩頭,暗自咒罵:自己何時那麼關心這些了,有什麼事定是不會殃及到我的,還是好好做自己的宣王妃吧。

天啟235年冬,麟帝稱病讓位,遭到朝中幾個大臣的反對,當然這當中不包括我爹夏傅清與司徒家在內,司徒乃皇後的親弟弟,太子的小舅子,全力支持太子,而全國三分之一的兵權都掌握在司徒家手裏,可想而知,除掉朝中幾人就如拔去幾根毛一樣簡單,明殺暗刺,太子樣樣做盡,我也終於猜到當初夏傅清沒說完的話,“太子人很好,隻是過於心狠手辣。”京城民聲沸騰,流言紛飛,朝堂之上人人唯恐,這以後怕是司徒的天下了。

宣王李瑉也整天遊於煙花之地,對朝堂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也漸漸明白了那晚的暗影應該是太子的人,宣王的一舉一動都被太子看得一清二楚。對於其他皇子,想必也是一樣的吧。

“王妃,今晚陪本王進宮吧”

我抬起頭看向他,什麼時候走進來的,還是那張無所事事的臉,“王爺,進宮何事?”

他輕歎了下,轉向窗外,嘴角勾起認真的說道:“參加皇宴,欣賞美女、品嚐美酒。王妃以為還會如何?”

我頓時滿頭黑線,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天降斯於大任什麼的,果真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