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約莫八九歲的小男孩緊挨著蹲在地上,愁眉苦臉的看著麵前被燒了一角的畫。這幅畫畫的是寒風中蓑衣獨釣,梨花中江水自流,取得“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隻一眼,便知孤寂,細看來卻又有一絲自得,當真是一副佳作,而且看其紙張泛黃,想來應該是某位大師的傳世之作,但是現在卻被燒了一角。
“大哥,你說父親會不會打我們?”其中那個年歲稍小的男孩忐忑的問道。
另一個男孩聽後,安慰對方也安慰自己道“應該不會吧。”雖然說著不會,但是聲音卻是有些不自然的發抖,想來也是沒有多少信心。
那個較小的孩子便是木遠之,那個較大的孩子是當年淩萬全的遺腹子淩安。
當初淩萬全的遺孀在投奔娘家途中染了風寒,卻不想娘家將她趕出家門,最終隻能將淩安托付給木聽蟬。木聽蟬也是念及同窗之誼,而且對淩萬全十分敬佩,再加上淩萬全身後之事,所以當即便認下了淩安這個義子。
淩安隻比木聽蟬大一歲,兩人自小一起長大,所以雖無兄弟之實,卻有兄弟之情。
兩人現在八九歲,正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年紀,幾乎隔幾天就被木聽蟬用藤條教訓一頓,為此都不知道抽斷了多少藤條。
木聽蟬一直禁止兩人進自己的書房,但是越禁止兩人卻越好奇,終於在今天中午趁著木聽蟬外出的時候偷偷跑了進來。
進來之後兩人大失所望,本來兩人以為書房中有什麼好玩的東西,但是進來之後卻發現裏麵除了書還是書。但是兩人還不死心,在書房裏翻了起來。
由於書籍很多,而且今天有些陰天,所以兩人為了看的清楚,便點了蠟燭。
功夫不負有心人,兩人終於在書架的最頂層發現了一個古樸的盒子。這個書房裏麵其他的東西都很普通,隻有這個盒子一看就是一個古董,哪怕木遠之二人還不太清楚什麼事古董,但是這個盒子也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於是木遠之便搬了椅子過來,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拿了下來。但是誰承想鼻子突然有些癢,然後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噴嚏,手一鬆,盒子直接調到了地上。說來也巧,盒子掉到地上之後自己打開了,裏麵滾出一副畫,而係畫的繩子不知道為什麼鬆了,那幅畫順勢展了開來,畫作的卷軸正好碰到了蠟燭,蠟燭便倒了下來。雖然兩人迅速把蠟燭拿開,但是畫作還是被燒了一角。
就在兩人愁眉苦臉的時候,書房的門卻被推了開來。兩人聽到門響,嚇的一哆嗦,等到看清來人之後,更是嚇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我不是說過不許你們兩個到書房來嗎?”來人正是木聽蟬。此次木聽蟬出去正是因為出去買藤條去了。別的事情都是下人代勞,但是木聽蟬卻是知道什麼樣的藤條既能疼痛非常有不會傷及骨肉,所以藤條一直都是木聽蟬親自去買。
此時木聽蟬拿著藤條進來,直接讓木遠之二人以為木聽蟬是早就發現了他們,拿了藤條直接過來。
“你們兩個闖了什麼禍?”由於木遠之兩人背對著木聽蟬,再加上有些暗,所以木聽蟬並沒有看見那副已經被燒了一角的畫,不過隨著走近,木聽蟬也是看到了自己收藏的畫作被燒了“你們…….你們這兩個孽子!”
這幅畫是前朝畫聖吳懷本唯一的傳世之作,自己還是機緣巧合之下救了一個老翁,結果那個老翁竟是吳懷本後人,於是那個老翁便把這幅畫作送給了自己。這些年來木聽蟬對這幅畫作珍愛非常,幾乎從不示人,但是想不到竟然毀在他們兩個手中。
木聽蟬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在發抖,又好似力大無窮,舉起藤條便朝著兩人抽去。
木遠之和淩安見到木聽蟬的樣子便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正準備逃跑,卻被木聽蟬一記藤條嚇了回去。
見到兩人多躲了過去,木聽蟬更加生氣,追過去就把兩人捉住,按在地上拿著藤條抽了起來。
木遠之和淩安自知犯了大錯,也不告饒,硬是咬著牙沒有叫喊。木聽蟬打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終於停下手了。看到兩人皮開肉綻的趴在地上,不由得又有些心疼。但是卻也是沒有安慰,怒哼一聲,將滿是鮮血的藤條扔在地上,出去了。
來到書房外,木聽蟬趕緊叫來了管家,讓他找人進去把木遠之和淩安抬出來,並且吩咐去找大夫來。
木清河來到書房一看,陡然一驚,之前老爺也經常教訓他們兩個,但是卻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樣直接讓兩人皮開肉綻。趕緊派人小心地將兩位少爺抬到房間,並且馬上派人去把最好的大夫請了過來。
此時劉月心也聞訊趕了過來,看到兩個孩子被打成這樣,當即便哭了出來,一遍安慰兩人一遍用真氣悄悄的給兩個人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