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他一定會出現，甚至你們之前就已經見過，隻是誰也意想不到，你信不信？”
“你何以知道？”
“我……我隻是聽到他的傳聞，胡亂猜測罷了……”
“但願你的這種猜測能夠成真，隻是不知道是福是禍！”
“不管對別人來說是怎樣的影響，但是對我來說，卻有著最特別的意義！”雲清音神色悵惘地說著，輕輕地摩挲著手中玉簫，終於將它橫在唇邊，輕聲說道，“但願他能夠聽得到！”
聽她這麼說，寒沐渢雖然感到奇怪，但是卻也想不出什麼。
他靜下心來，聆聽著那清渺難尋的簫聲，卻猜不透簫聲中的情思。
一曲畢，她收起玉簫，神色更加失落。
沉浸在簫聲遙遠的思緒之中，寒沐渢失神地說道：“師父也深愛簫曲！”
“你是說北暮派已故卓掌門？”
“不，是另一位恩師。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今日的我！”寒沐渢悵然地說道，“師父為人冷漠，從來都不肯出手相助。因為小時候的那次機緣巧合，他出手救了我，並且把我帶到他的好友卓掌門那裏，叫他收我為徒。卓掌門一口答應，從此傳授我武功。然而無論卓掌門如何勸說，他都不肯收我為徒。後來卓掌門與他打賭，如果他輸了，就教我一招半式。卓掌門使了一點小計，終於贏了他。他終於願意傳授我武功——他將他的畢生絕學‘斷魂指’毫無保留地教給了我，卻仍然不肯讓我叫他師父。當我略有小成之後，他就離開了北暮山，再也沒有見過我。我四處打探他的下落，才知道他竟然就是當年威震江湖的斷魂崖主人！”
“斷魂崖主人？”雲清音驚詫地說道，“原來尊師竟然是他！江湖傳聞他的絕學就是‘斷魂指’，隻是從來都沒有人見他用過！”
“我得知他的身份後，問過師父。師父告訴我說，因為當年他和妻子在斷魂崖上切磋武功，結果不慎失手將她打下懸崖，他悔恨不已，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用武功！這也就是他為何不肯傳授我武功的原因。”
“原來那位前輩是為情所傷，才會如此冷漠……”
“所以他後來無意路過某處，看到一對夫婦被魔教殘殺，也隻是冷眼旁觀，並不出手相救。直到那對夫婦被魔教殺死，直到那個無辜的小男孩也將遭人毒手，他才終於出手！”
“你說的是——”雲清音驚疑地問道，“為何你這般清楚？”
寒沐渢怔了怔，自知失言，慌忙掩飾道：“我也隻是聽他自己說起來的。”
“那這位前輩後來如何？”
“為了紀念愛妻，他將自己和她的武功糅合起來，煉成了絕世之功。因為愛妻姓鳳，所以名為‘鳳斷魂’。世人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都稱他為‘鳳斷魂’。然而，他從來都沒有使出這個招式。這個世界上，大概也隻有我才見識過。”
“如果他不是將它傳授給你，也許鳳斷魂真的隻能成為傳說。”
“隻可惜……我學到的不過是皮毛，根本稱不上真正的鳳斷魂！”
“寒大哥，你的武功已經很少有人比得上，又何必自謙？”
“江湖之中，高手何其之多，我又算得了什麼！我並不在乎自己武功的高低，隻在乎自己能否報仇雪恨！隻是……我現在越來越害怕……害怕自己會報不了仇！”
“寒大哥這麼善良勇敢，又有什麼仇恨？又在害怕什麼？”
聽聞此言，寒沐渢苦笑一聲：“清音，今晚我跟你說的太多，請你忘記這一切，就當是一個故事而已。”
雲清音雖然感到奇怪，卻也不再多問，而是說道：“寒大哥的故事，但願寒大哥自己能夠釋懷，而不是我。”
寒沐渢的心中更加苦澀，遙望著那一輪殘月，心中掙紮萬分。
雲清音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任由那雲卷雲舒，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