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上,眾人賞梅行酒,言笑晏晏,一派融和。說起過去那些動亂歲月的傳奇,也不免欷歔。
墨翊萱獨坐喧鬧之中,靜靜地賞玩著手中金樽,卻笑再也回不到過去。總有人向她問起華萼公子的那段傳奇,她也隻是淡淡而笑,虛以委蛇。
她兀自喝完杯中美酒,唇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諸位說起過去的傳奇,確實令人感懷!我從小就聽聞一個叫作‘碧海玉心’的美玉,不知道可有誰能夠講出一二?”
有老臣高聲笑著:“怎麼會不記得!那可是我們南曄國的寶貝!有多少人都想得到呢!”
也有年輕的王公貴族舉著酒杯繞過來,笑意殷勤地說道:“美人兒先喝了我的酒,我就什麼都告訴你!”
然而下一瞬他們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就僵在臉上。因為她身邊那個冷毅的將軍,已經不耐地皺起了眉毛,滿身的殺氣叫人害怕。
墨翊萱端起酒杯,笑意盈盈地說道:“聽說那碧海玉心奇妙的很,可有人曾經一睹真容?”
諸位大臣紛紛搖頭:“我們豈會有那種榮幸!此等寶物,當然是賜給皇上最為倚重的愛卿!”
墨翊萱輕輕地喝了一口酒,笑得虛實難分:“諸位可真是謙虛!實在是想不出,除了諸位重臣,皇上還能選擇誰?”
“公子真是過獎了!滿朝文武,誰不知道——”
那位老臣還未說出口,楚鵬牽著楚嫙轉了過來。他舉杯說道:“今日承蒙諸位賞臉,本王深感榮幸!”
說完,他一飲而盡,笑著說道:“何必再提過去,自尋煩惱!如今我們南曄國日漸昌盛,又有何惆悵!”
諸位大臣紛紛附和道:“炤王說的不錯!逝者已矣,來者可追!何必再為過去傷懷!”
一時間又是推杯換盞,禮樂齊鳴。
楚嫙跑到墨翊萱的身邊,拉著她喚道:“師父!師父!”
墨翊萱笑容淺淡:“嫙兒,你喜歡這裏嗎?”
楚嫙仰著小臉,懵懵地問道:“師父為何這樣問?”
墨翊萱看著她,認真地問道:“嫙兒,你為何拜我為師?”
楚嫙想了想,也分外認真地回答:“因為我想保護所有人!”
墨翊萱怔了怔問道:“你相信我能夠做到?”
楚嫙重重地點頭:“我相信師父!”
墨翊萱苦笑道:“嫙兒,你最不應該相信的人,恰恰就是我!”
楚嫙不解地問道:“師父為何這麼說?”
墨翊萱神色惘然地說道:“嫙兒,你記住——眼前所看到的,並不是真的!你看這滿目的繁花似錦,能夠想象得到其實它們不過是隨風逐流嗎!你看那麼多人都在說笑,可是你能夠告訴我他們在想什麼嗎!”
“師父在說什麼,嫙兒聽不懂!”
“嫙兒現在聽不懂,總有一天會懂得一切。然而那時候,命運早已不是當初模樣。所以嫙兒,你要學會保護自己,不要輕信任何人!”
“師父是有什麼傷心事嗎?”
“師父怎麼會有傷心事。”
“可是為何師父笑得並不開心?”
“是麼?對於我來說,是否開心已經並不重要。”
“可是對我很重要!”楚嫙拉著她說道,“師父,我帶你去玩!我想要看到你開心!”
看著她眼中無邪的期盼,墨翊萱不忍拒絕,跟著她朝別處轉去。明灝辰放不下心,跟著她們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