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華萼大吃一驚,他震愕地看著墨徽,難以置信地說道:“父親……這……這是真的嗎……我當真不是你的親生骨肉……”
墨徽點點頭,艱難地說道:“當年曄國發生叛亂……曄國一分為二……所有人都流離失所……遠離家鄉……我奉命征討叛軍……卻在邊境處見到了一個嬰兒……那個嬰兒看起來還不足月……身上滿是血漬……我抱起它的時候……它隻剩下一口氣……本來征途險惡……我自身尚且生死未卜……無法顧及其他……我本想放下它……就此一走了之……可是當我越走越遠……心裏也越來越不安……那個嬰兒的眼神……渴望求生的眼神……一直縈繞在我的眼前……兩天後……我實在是忍受不住內心的罪惡煎熬……折了回去……誰知道那個嬰兒竟然還在那裏……雖然餓得幾乎哭不出聲……卻仍然那般倔強地望著我……”
聽到這裏,華萼自然猜到,那個嬰兒就是自己。
果然,墨徽又說道:“我帶著那個孩子征戰邊疆……最終也無法攻破敵城……隻好無功而返……先皇雖然並未降罪……但是我自己卻鬱鬱難解……於是我將所有的期望都傾注在孩子身上……我教他兵法……教他武功……我按照自己的意願培養他……都是為了有朝一日……他能夠完成我未竟的心願……後來夫人誕下幼子……無奈體弱多病……我更是對他嚴格有加……令我欣慰的是……他終於不負所望……咳咳……孩子……讓你受苦了……你不要怪我才好……”
華萼早已泣不成聲,他哽咽著說道:“父親……我怎麼會怪你……當年如果不是你的收養與培育……又豈會有今日的我……不管我的身世如何……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好父親……”
“好!好!好!”墨徽欣慰至極,連說了三聲好,劇烈地咳嗽起來。
華萼輕撫著他的後背說道:“父親,你好好歇著,我去給你尋藥!”
墨徽拉著他說道:“好孩子……你向來都是灑脫之人……又怎會如此自欺……如今看到你這般成器……而我也終於說出了深藏心底的秘密……我大可以安心離去……這個天下……隻能交給你們了……”
“不!孩兒還有好多事要請父親指點!父親不能就這樣離去!”華萼悲傷地說道,“父親……請不要離我們而去……”
墨徽聲音微弱地說道:“請好好照顧阿戎……他雖然不是你的親弟弟……但是……你們相伴十年……他也隻剩你這個哥哥了……”
華萼拚命地點頭說道:“阿戎絕對不會知道這件事!我永遠都是他的哥哥!”
墨徽的嘴角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他顫抖著雙手,從懷裏摸出什麼東西,塞在了華萼手中,然後沉沉地垂下了手。
“父親!”
華萼伏在他的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此刻他完全沉浸在深沉的悲慟之中,竟然沒有察覺到,房梁上藏著一個人。他所聽到的一切,更是為他醞釀了一個完美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