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雲清音和寒沐渢終於來到寒楓山莊。隻是山莊早已是一片廢墟,滿目瘡痍。隻剩下寒楓飄零,更顯孤淒。
看到如此殘敗景象,雲清音心中更是內疚不已。而寒沐渢神色冷沉,一言不發。
走進山莊,更是荒幽。野草蔓延,蛛網成灰。
寒沐渢在院子裏的角落看到一塊金匾,快步走過去,俯身將它拾起。他輕輕地摩挲著上麵的四個字,任由那上麵的血漬斑駁了自己的手掌。
許久之後,他才終於回神,將金匾捧在懷裏,心情沉沉地走進了正廳。他將金匾安放在案台上,然後用布將它遮好。
雲清音見他如此舉動,心裏不免有些驚異。就算寒承望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輩,他也不至於會這樣悲楚難言吧!難道是寒承望曾經對他有恩?
見他如此失魂落魄之狀,雲清音心中惻惻,走上前說道:“寒掌門,事已至此,請你不要太過傷心。”
寒沐渢卻麵無表情地說道:“在這山莊之中,請你不要再說話。”
雲清音好心安慰他,卻被他如此冷言相待,不禁覺得有些委屈。她默默地走到一邊,不再說話。
夜已漸深,寒意襲人。雲清音坐在角落裏,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她見寒沐渢仍然在凝望著那一方金匾,神色凝重而又黯然。
心有不忍,她走過去,拿出幹糧說道:“寒掌門,你已經一天沒吃了。吃點東西吧?”
寒沐渢忽然怒吼一聲:“我說過,不要管我!”
說著,他直直從雲清音身邊走過,力氣如此之猛,帶地雲清音連連後退,手中的饅頭也掉在了地上。
雲清音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雖覺委屈,更覺奇怪。向來溫和如風的他,怎麼會忽然這般狠戾!
正在失神之際,忽然聽到一陣怪笑從頭頂傳來。那笑聲如此古怪,在這夜風之中遊蕩,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雲清音按捺住心中驚懼,問了一聲:“是誰!”
“上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怪聲響起,雲清音心中害怕至極,又怎麼敢上去!況且——上哪裏去!
這樣想著,她下意識地朝頭頂看了一眼,卻不由得驚叫起來。
隻見那大梁之上,伏著一個人。他白發糟亂,黑須飄蕩,全部發須遮住一張臉,看起來詭異至極。更為詭異的是,從這個角度來看,根本看不到他的手腳。那樣子,就好像是一隻爬行動物,蟄伏在暗夜之中。
一隻蜘蛛不小心從他麵前爬過,他立刻伸出長長的舌頭,將那蜘蛛給卷進了嘴裏。吃的滋滋有味,連聲道:“好久沒有吃過東西了!這蜘蛛可真是人間美味!隻可惜不夠毒!”
雲清音早已被他那森森可怖的樣子嚇得魂飛魄散,忽然見到他活吞大蜘蛛,更是嚇得動也不能動。
那人忽然瞪著一雙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說道:“你這小女子,真是不懂事!老人家在這裏睡覺,你卻兀自吵個不停!還白白浪費了一個饅頭!要知道我老人家可是有二十年都沒有吃過饅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