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做了一場沉長的夢,夢中昏暗,像是有誰在哭喊,有誰的手指掠過自己的眼角眉梢,像是畫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有誰在低低在自己耳邊說著什麼,她想聽清楚,但始終聽不清。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悠然猛然驚醒,她睜開眼睛,還是在山洞裏,火堆的火都快滅光了,隻剩下一些微紅沒有燃盡的灰。
她急忙又放了一些柴,這才又暖了一些,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走過去看雲樾。
還沒有打開包紮的傷口,隻提鼻子一聞,秦悠然的心就“咯噔”一下,暗覺得有些不好,那種毒的腥氣又淡淡的飄了出來。
她急忙伸手摸了摸雲樾,糟了,居然發燒了!
來不及解包括,她直接用刀一挑割開,果然,傷口再次紅腫了起來,血又變成了黑色。
秦悠然的額頭一下子滲出來了汗來,這可怎麼辦?看來雲樾的藥隻能促進傷口愈合,不能解毒。
眼下還是用老法子,把毒血擠出來,她一邊擠一邊看著雲樾的側臉,他這次昏迷的更沉,似乎根本沒有感覺,連眉頭都沒有皺眉一下。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看著那些湧出來的黑血,秦悠然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是吃過蛇王的蛇膽的,蛇膽可以解百毒,現在蛇膽是沒有了,可她不說百毒不侵吧,至少也是尋常的毒傷不了她。
那麼……
當然,她是沒有愚蠢到讓雲樾喝她的血,血液通過腸胃進去,也變成了一種食物,就算血液裏有解毒的東西,也早被消化幹淨了。
她打定了主意,現在也沒有其它辦法可試,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拿刀把自己的手腕割破,把血對著雲樾的傷口,就像是上藥一般滴了進去,隨後又上了一次刀傷藥,重新包好。
但是雲樾仍舊高燒著,這可不太妙,來來回回用錦帕濕了放在他的額頭,成效也不太大,無意中她單腿跪著的時候,雲樾的臉碰到了她的腿,他忍不住顫了一下,發出一聲輕微的滿足的歎息。
秦悠然摸了摸自己的腿,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因為出來進去的涼得厲害。
她咬了咬牙,定定看著雲樾通紅的臉半晌,如果不是他救了自己,那麼現在受病痛折磨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她把帕子放在雲樾的頭上,隨後慢慢在他身邊躺了下去,一點一點,越湊越近,最後,緩緩伸出手,用力抱住了他。
雲樾滾燙,秦悠然冰涼,接觸的時候兩個人同時顫了顫。
秦悠然摒住了呼吸,雲樾感覺到舒適,湊得更近,用力回抱了他,他的唇落在她的頸窩,滾燙的呼吸噴在那裏,秦悠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全身的肌肉都在慢慢變得僵硬。
此時她的感官好像特別的靈敏,連外麵的風拂過枯草尖兒的聲音都聽得見,沙沙聲作響,天地……似乎從來沒有這樣安靜過。
秦悠然看著黑乎乎的洞頂,一絲睡意也無,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彌漫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