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尺璐帝國的人,卻被迫在淵雲帝國的風流館掙紮生存。”
青羽注意到景京(連雙畫)將一把刀子藏在了袖子裏,臉上平靜無波瀾。老鴇從門外走進來催促,身後還有一些大漢,怕著小子給她跑了。
“這個世界除了我自己以外我並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阿貓阿狗我都能懷疑它們跑到我身邊是不是受了人指使。”
景京跟隨他們出了門,鑽進了馬車裏,老鴇看到他如此聽話鬆了口氣讓車夫和大漢看好他。
馬車內,景京內心的聲音再次旁白:
“那個女人不知把我賣給了誰,這是一次逃跑的絕佳機會我不能放過。”
他撩起簾子看了車外,大漢都騎著馬圍在他四周,此刻又有一個年紀稍微小一點兒的女孩矮身鑽進來監視他。
他識相地放下簾子,雙方都不搭話。
“看來買主應該挺有權錢的,買一個小倌竟然出動這麼多人……嗬,你們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似乎是能看出景京要幹什麼,對麵的女孩冷著目光出手迅速地點住了他穴位,另他僵硬著身體到達了目的地。
“……”
嗬嗬,被打臉了。
青羽看著,展翅飛起來,藍寶石放映著景京(連雙畫)的過去,他得在這段時間內引來南宮蒙,不然等時間一到景京便會魔化成功。屆時墮心之魔的三分之二一旦開始融合那麼趕來的裴深就非常地危險……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男人買走了我,為的隻是想讓我潛伏到西藻帝國做臥底。以美色和智慧誤人,趁機通報一切有用的消息。”
他露出後背一塊傷疤,自言自語:
“之後我發現他曾經去過地下拍賣行,就是在人海之中看了我一眼的那個男人。或許是我自己資質不夠,明明就已經非常努力了可就是達不到他的要求被滯留在淵雲帝國當了他的仆從,每當他流露出那種淡淡的目光我就會感覺到無措和羞恥。因為他除了要求嚴格一點以外對我卻挺好的,在他的身邊吃喝不愁,還能經常去江湖裏邊逛蕩。”
景京輕笑,撫摸那塊凹凸不平的傷疤。
“我記得那時特饞煙砂城裏老婦人煮的湯圓,即便做了任務死裏逃生也得拖著斷腿跑去吃一碗……然後他知道了,用烙鐵直接燙在我的後背。疼得我躺在床上一個月都不能說話,他也沒來看過我,好像失望極了。”
他抽出小刀,貼著那塊醜陋的傷疤,閉上眼。
“我最終還是活著,他來看我了還帶了一瓶藥。他和我說他看到我為了一碗湯圓竟不顧性命才是他生氣的原因,他控製不住自己所以差點兒就殺了我。我當時就想,不是差點兒,他已經殺了我我不過命大沒死成罷了。”
咬著牙,景京一刀刀地剜下已經成了傷疤的肉,眼睛流下了淚,就連倒上藥粉的手都是顫抖的。
“我不允許……不允許讓任何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記,我是人不是奴隸……”
接著,他纏上了繃帶,攏上了衣服躺在了一張小床上。
“師父……師父你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
景京從脖子下掏出一塊白玉,非常普通,甚至還沒有精細地加工過。它很圓潤,因為長年撫摸摩擦它外表生成羊脂一樣的色澤,末端被打出一個小孔,一根粗糙的繩子就傳過孔掛在他脖子上。
“一時對我好,一時對我糟,我身上的傷痕幾乎都是師父他還真是……把我當什麼了?我是人啊……不是狗。”
景京接受任務時要離開淵雲帝國,離開了他的師父。他的師父為他餞行,擺了一桌子的菜,他倆喝了很多酒,他師父拉著他的手抱著景京不放嘴裏一直在說些什麼,青羽看著卻也聽不清。他師父的眼神當時很溫柔,看自己的小徒弟像看情人一樣。
當景京清醒時,猛然發現自己和他師父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身上青青紫紫,腰股疼痛酸軟。
“師父……”
“我一定是瘋了……要不然就是師父瘋了!”
景京隨便披上一件衣服後就起身了,正準備離開之時卻鬼使神差地回眸看了一眼他長相不俗的師父。
他俯下身想仔細看看他師父的眉眼,手指差點兒要碰上他師父的嘴唇時。
他聽到了,他師父再叫一個人的名字。
可是,不是他。
欣喜的心髒像是被人戳了好幾刀,越來越清楚的那個名字像一隻有力的手掌給他扇了好幾個耳光。
景京一手捂著流淚的眼,一手迅速穿衣離開房屋。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聽到他師父躺在床上輕輕呼喊著他的名字,那是他師父打聽到的他的本名——景京。
外麵下著雨,景京一個人奔跑在山林間,耳邊隻有那個人的名字和淅淅瀝瀝的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