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自己的妖受還是放在眼皮底下才好。
“嗒嗒、嗒嗒……”
千裏馬騰空而起,蹄子下生成纏繞的靈雲,將整架馬車拖往天空……
在他即將到達的天山雪宮那邊,卻是比平時熱鬧地多。
終年冰冷大半年都能下著鵝毛大雪的淨魂雪山上是雪宮的所在之處,外圍有天山的內門弟子作為守衛,一般情況下幾乎沒有人能上去。
雪山之巔日頭正盛,沒有下雪,陽光充足。外邊寒意未減,雪宮的飛雲樓人來人往,雖然雪宮的人並不多到此刻大半都聚集在此地。
男男女女很多是些年輕幼小的頂級的天山內門弟子挑選而來,在雪宮修煉為雪宮辦事,生是雪宮的人死是雪宮的鬼。
枯燥的修煉讓這些未成年小孩兒對右少司突然背回來的一塊人性“黑炭”充滿了好奇心,不知道這人是死是活竟能讓右少司大人出動自己的金雕直接從外界衝了回來,一腳踹開左少司的閨房,直嚷嚷著要救命。
右少司雖然一向有些咋呼話多了點卻是知道輕重的,沒什麼大事不可能讓他如此慌張焦急。甚至能把膽子大到踹開他姐姐左少司天舞大人的房門……
地樞趕走了過來湊熱鬧的小孩兒們,讓內門弟子守著飛雲樓,自己又轉回去看自己姐姐給被天雷擊中的青羽。
“姐,你到底行不行啊?”
坐在凝神石邊緣的橙黃衣衫的少女大概十八歲左右,發髻都沒時間梳理,衣服也沒穿好就被自己親弟弟給抓來救治好像已經死掉的人。
天舞聚精會神地紮完最後一根銀針,摸了摸頭上的汗,沒好氣地對著地樞發火:
“我是沒轍了!你倆怎麼回事兒啊?青羽好端端地怎麼就被天雷給打著了?還一連打了兩次!這不是要了他的命麼!”
地樞僵著脖子,解釋:
“我怎麼知道青羽的化仙日在凡界曆法會是昨天啊,早點清楚的話我就直接帶他來雪宮避難了……”
聲音越加細小,天舞知道自己弟弟要表達的意思了便收了這股怒氣。
可如今青羽保持妖體七竅流過血,胸膛的一片肌膚幾乎被燒成了炭,心髒處隻有微弱的搏動,呼吸幾經停止,她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他的命啊。
飛雲樓的凝神台隻能護住魂魄不外逸軀體不腐化,青羽若是在今天之內仍沒有起色,那離死就真的不遠了。
“現在你懺悔也沒用了,我得通知宮主讓他救青羽!”
右少司一臉糾結,問道:
“宮主現在在閉關,師父和長老們定是不肯的……”
左少司食指一彈自己弟弟的腦門,輕言:
“正經渠道肯定沒戲,宮主閉關前給了我雲靈保管我們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兒就用它通風報信……”
天舞不再猶豫,食指屈成一個弧度吹了哨子召來了白鴿,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小紙條裝在竹筒裏,讓它請來唯一能救青羽的——雪宮聖醫,也就是她們的雪宮宮主梨白越。
姐弟倆望著雲靈飛向陌潔雪山,眼神期望著它能趕快到達……
躺在凝身台的青羽眼睫毛微不可微地輕顫,沾了血水的眉頭微蹙,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痛苦地想發出聲音。
他想叫,叫那個人的名字……
他想說,別、別死……
最後,身體不能動的他,也隻能濕潤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