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許久後,才緩緩地用冷淡無比的語氣詢問:
“你們閣主何時回來?”
守衛們再次默契地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屬下不知。”
然後他們將頭靠近喃喃私語:
右門守衛:
青羽公子總算提到咱閣主了,心裏肯定有閣主的位置。
左門守衛:
你說咱閣主咋想的?看上人家鎖屋裏頭也不見他進去和青羽公子親熱過……
等過了一柱香,八卦的守衛們也沒聽到青羽再問他們裴大閣主任何事兒,若不是聽力好知道被軟禁的青羽公子脫衣蓋了被,他們很可能就以為這美人會坐著等到天亮。
青羽躺是躺下了,可沒半點兒睡意,閉著眼睛放空大腦好讓自個兒放鬆些。
彩衣被春枝帶著,睡覺這倆也在一塊。以至於大床邊上臨時放的小床空落落的,整間屋子裏隻有他一個縮在錦被之下,身體依舊暖不回來。如此,他早已習慣。
入眠,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夜色漸深,越顯涼薄。
燭影翻動,霧起陰冷。
不曉得過了多久,隱約聽到外麵有說話的聲音響起。說話的人將聲音壓低,怕是吵著人。
“閣主,這——”
“別吵,我帶她進去。青羽呢?”
熟悉的聲音此時疲憊無比,帶著一絲沙啞。
“青羽公子子時才睡。”
“開門。”
“是。”
被吵醒的青羽想縮進好不容易暖起來的被窩裏,無意識中眉頭糾結在一起。
屋子裏的燈燭雖然一直在燒著,但已經顯得非常地黯淡,勉勉強強能看出屋子裏擺放著什麼東西。裴深抱著冬苒回到自己臥室時就看到這麼節省的情況,而守衛們口中的青羽正躺在自己大床上,即使被垂下的圍帳層層遮住,他也知道那像小山包的突起就是他擄來的妖精。
冬苒還在自己懷裏,情況糟糕。
幾乎沒有考慮,他就徑直地走到床邊,俯視著企圖想重會周公的青羽。對方差不多整個埋在被窩裏,僅僅露出半張側臥的臉。
光線黯淡,他看不到青羽有些蒼白的臉色。見他一動不動地似乎睡得挺香?
“起來。”
沒人應答。裴深沉了沉眼眸,周圍氣壓都低了好幾個度。
“青羽,起來。”
聲量大了幾倍,隱隱帶著絲絲怒火。可惜青羽模模糊糊地輕啟如扇麵的睫毛時,裴大閣主還以為他早醒了故意不回應他。
“妖孽,你非得我動用伏妖珠才肯聽話麼?”
徹底被吵醒的青羽壓著許久積攢的怒氣,慢慢地坐起來,掀開蓋著上半身的錦被,一頭青絲略微淩亂地披散在背後和胸前,身上僅穿著月白色的裘衣,顯得非常地單薄。青羽非常想一爪子扯下伏妖珠甩在裴深身上,可他卻連碰都碰不得。
盡量保持平靜,抬起頭望向一身玄黑衣袍有些狼狽的裴大閣主:
“有事兒?沒事兒請滾開行麼。”
幾日不見,語氣一如既往地不客氣。
裴深往下一瞧,就看到青羽敞露下的大好膚色,從脖頸到胸膛再到小腹……惹人聯想,再看就是被錦被嚴嚴實實蓋住了。將瑟瑟發抖的冬苒靠在床邊,頭倚著自己的手臂,以命令的口氣對著半眯著眼的青羽道:
“救人。”
青羽側臉,看到他懷裏的少女發抖冒冷汗,麵堂纏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黑氣。冬苒緊緊地靠在裴深懷裏將臉貼著他的胸膛,雙手攥著他胸前的衣裳不放手,像給予了這個男人所有的信任般。
這女人倒是和裴混蛋郎才女貌……青羽多看了一眼,嗯,挺般配的嘛。
隻是虧得他還以為裴深有正經事兒去做,結果還帶了個女人回來,大半夜的還不讓他好好睡覺。
嗬,這叫什麼事兒?
若不是這伏妖珠……
青羽轉過臉,冷冷地對裴深說:
“你的女人,自己去救。關我屁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