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曆二十一年。京都逍遙城。
時值年關,天寒地凍,大雪紛飛。不出幾日,天地之間便銀裝素裹,白茫一片。白天裏日光暗淡,但在這黑夜間月華卻璀璨。
一位法師打扮的男人雙手背在身後,佇立於乘風殿一角,觀察這雪夜的星空已經將近快一個時辰。
這樣子的大雪,已經多少年未曾見過了呢。星辰的軌跡也不同尋常。今年,看來又是不平靜的一年。
冷風挾帶著慘白的雪花席從法師墨藍色的長袍下飄卷而過,輕巧間卻仿佛有鋒利的棱角切割著衣布,發出咯哧的碎響。
法師皺眉。“還是趕緊回去先讓珊瑚給我泡杯熱茶暖身吧。”如此想著,便取過靠在一旁柱上的蓑衣和鬥笠穿上,頂著風雪消失在通往竹林小築的長廊間。“犬夜叉那小子,一定也覺察出什麼不對勁了。”法師眉宇間浮現起隱約的擔憂。
翔龍閣裏,燭光閃爍,映照出角落裏銀發的男子頹靡的身影。鮮紅色的錦袍在跳躍的光線下妖嬈而詭異的纏裹在他身上。身側已經堆疊了無數狼籍的酒盞和陶罐,而銀發男子依舊在不停的狂飲著,嘴裏還含糊不清的命令下人去取更多的酒來。身邊一位白衣素裝女子幾次欲上前止住,都被惡狠狠的喝退了:“我不是讓你回寢宮去了麼?!為什麼還在這裏?你竟然敢違抗本王的命令!”
女子顯然今晚已經被不止一次如此惡語相向了,終於壓製不住,突然爆發了。她站起身來一腳踢開身邊的一個酒罐:“王,請恕離妃直言。桔梗姑娘的死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您還要消沉到幾時?桔梗姑娘是為明越國而死,您如此這樣,不過是荒廢了她的一番心意,讓她死得毫無價值而已!”女子一口氣說完如此大膽的坦白,激動讓她喘息著緊握起拳頭。
“住口!”如預料的一樣,年輕的明越國王發怒了。隨著一聲狂怒的嗬斥,一隻青瓷咯啦碎成齏粉。
白衣女子反而不卑不懼,抬頭挑釁地迎視著明越王淺金色的眼睛。“您這樣下去,連桔梗姑娘也會指責您的!”
明越王凝視著眼前的女子。太像了......這樣的氣勢......太像了......
慢慢走近白衣女子,冰冷的手狠狠捏住女子的下巴。金色眼眸不帶溫度的凝視著她的眼睛,明越王聲音冰冷的問:"離妃,你進宮多久了?"
仿佛沒有意料到王會問自己這樣的話,被喚作離妃的女子微微一愣,“快三個月了。”
“嗬,原來都已經快過去三個月了。”明越王金色的眸子轉向窗外,又是一個無月之夜,心裏一陣莫明的煩躁,衣袖一拂,“哼,三個月前才入宮......記住,下次最好不要在本王麵前如此放肆!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說完便旋身而去,隻留下離妃一人在清冷的內閣.
王......我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呢......我之所以入宮,就是因為我知道所有的故事啊......犬夜叉......
女子清麗的臉龐上寫滿了濃鬱的哀傷.
窗外的雪下得更盛。
寒氣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