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的恐懼感鋪天蓋地而來,蘇子瑜品嚐到了恐慌的滋味。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艱難地行走到樓梯口,無力地趴在欄杆上,俯視樓下正盯著她看的張媽,眸底燃起了一股怒火。
“張媽,你果真好本事。”
“論誣陷人的把戲,蘇小姐當之無愧。”張媽無懼地迎上她的目光,“蘇小姐,除了我之外,這種誣陷人的手段你還對誰用過?夫人嗎?”
蘇子瑜狠狠地盯著張媽,似要將她淩遲,“夫人,哪個夫人?”
“雖然我年紀大了,但是對某些事情依舊記憶深刻。”張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蘇小姐現在站著的位置,當初可是淌了一地的血。您沒見過那個場麵,鮮紅的血液流淌過每一個台階,一直流到了我站著的這個位置,積了厚厚一窩。”
蘇子瑜不寒而栗,她下意識地看向腳下的台階。窗外的風晃動頭頂的水晶吊燈,台階上燈影搖晃。她頓時花了眼睛,仿佛真的看見自己的腳尖沁出了一灘鮮紅的血跡。
蘇子瑜嚇得花容失色,她腳下一滑,險些滑下台階。好在她反應迅速,混亂中抓住了欄杆,避免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啊......你給我閉嘴,賤人!”蘇子瑜驚聲尖叫。
張媽冷眼旁觀,嘲弄般看著狼狽的蘇子瑜,說道:“蘇小姐慌什麼?俗話說,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難道蘇小姐真做了虧心事,心裏有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讓你閉嘴,你沒聽見嗎?”蘇子瑜勉強站穩身體,扶著欄杆從台階上走下來,嘴巴依舊不饒人。
“就事論事罷了,蘇小姐不必介懷。”張媽笑了笑,“蘇小姐要回去嗎?我可以給您備車。”
蘇子瑜目光陰狠瞪著張媽,“你給我等著,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說完,蘇子瑜落荒而逃,一秒也不想多呆。腦海中竄入當年那個刺目的場麵,她脊背一陣發涼,仿佛有雙眼睛在暗中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白宅,徹底成為了蘇子瑜心頭揮之不去的夢魘。
當年齊小念流產,縱然那個孩子未來得及出世,但那也是一個鮮活的生命。蘇子瑜手上沾染的第一條人命,她嚇得驚慌失措,臉色血色盡失。
蘇子瑜本來是來教訓宋可然的,結果人沒見到,反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急匆匆地趕回了家,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裏,不允許任何一個人靠近。
傭人敲了好幾次門,見無人應答。她們以為裏麵出了事,當即叫來了保鏢,強行破門而入。
蘇子瑜了無聲息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這可嚇壞了一幹人等。她們叫來了救護車,將人送往醫院。
“白總,可以借一步說話嗎?”風逸掛了電話,神情凝重。
白厲揚目不轉睛地看著工人師傅修理瓷器,起身走到角落裏,目光依舊落在碎片上,“何事?”
“蘇小姐住院了,您要去看看嗎?”
“不去。”白厲揚果斷拒絕,他現在心情不佳,也不想去追究瓷器摔碎,是誰的責任,他一心隻想修好瓷器。
“白總,此事非同小可,已經驚動了歐洲本家。白爺特地打電話來,命令您務必親自前往醫院照料。”風逸嚴肅的說道,“這裏由我親自看著,您要顧忌歐洲本家的麵子。”
“風逸,你的膽子越發的大了,我的決定,何時輪到你來置喙?”白厲揚一個冷刀子刮過去,風逸不由地抖了抖。
論震懾人的威力,風逸與白厲揚想必,相差甚遠。
“抱歉,白總。”風逸頂著巨大的壓力,主動服軟。
就在這時,白厲揚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頓時眸色沉如水,手背暴起的青筋出賣了他此刻暴躁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