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村在黃河盡頭的幽泉穀邊,附近共有十三座村子,不過除了大禹村,別的都是在後來的曆朝曆代的慢慢長河裏慢慢出現的。
附近村子的騷亂聲也越來越大,漫天的黑煙後,很快的就是衝天的火光,伴隨著女人的哭泣聲,和男人的喊叫,一座座村子在火光中漸漸化為灰燼。
夜越來越深,幽泉穀裏的狼群似乎也嗅到了這邊的血腥味,開始往村子這邊移動,狼嚎聲不斷,此景下,任何人心裏的唯一感覺應該就是絕望吧。
阿虎的手已經沒有了任何知覺,他也被這突然的驚變嚇呆了,弟弟已被人帶走,現在自己和父親被幾名官兵拖行,身後的草屋,也被官兵點上火,阿虎心中在過去沒有母親的歲月裏,唯一帶給他慰紀的草屋也在火光中消失殆盡,阿虎感覺想哭,但是又不知為何悲傷,感覺想笑,又不知為何瘋狂,感覺想要憤怒的嘶吼,卻失掉了勇氣,他現在隻感覺生命已走了盡頭,自己尤如一隻掙紮在孩子手中的螞蟻。
天華,隻那會暈倒後,一直嘔吐不止,估計在他們沒有回來的時候,這些官兵肯定對他也下了狠手,天華沒有再和阿虎說一句話,不過他枯槁的頭發,破爛的衣服,滿身的汙穢,看起來和死人沒有什麼兩樣了。
白發男子和那名強壯的官兵簡答交涉下就走了,阿虎和父親被帶到村中心的石柱前,石柱邊已經擺滿了柴火,看來今天他們父子要在這石柱上被烤成焦炭了,阿虎想到這些,心中卻突然出奇的平靜。“死亡不是終點,孩子!”阿虎心中一直回想這母親臨終前,拉著他的手說的話,那時候他隻是哭,現在,他不會再哭了,他突然相信死亡不是終點,至少他和母親應該可以再相見了。
樹林中,野獸粗壯的呼吸聲,清晰可見,他們正往大禹村這邊趕,今天對這些邪惡畜生來說,猶如一場盛大的宴會,狼族首領站在林中一塊巨石上,注視著狼族部隊的行跡,它的兩眼發出恐怖紅光,尖利的獠牙在月光中閃著冷光。忽然一個黑影從林子的上空掠過,那黑影在樹枝上以飛快的速度移動,他踩在樹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狼族首領發出憤怒的低吼,這個黑影似乎對它造成了某種威脅,狼群也在聽見首領的低吼後,改變了陣型,化為七支小隊,每隊有五條狼組成,分成七路往村子進發。
阿虎感覺喉嚨好幹,看著沉睡不醒的父親,和嚇成死魚樣的村長,和自己都被綁在那石柱之上,幾個士兵忙著添材,他們興奮得像馬上要參加一場盛大的舞會。那強壯的士兵,巡視了一圈,走到了阿虎的邊上:“小夥子,你馬上就要變成烤肉了,還有什麼遺言麼?哈哈哈。”強壯的士兵鄙視的問道。
阿虎吐了口滿是血的口水“我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強壯的士兵被這麼一問到愣了下,他可能是沒有想到這個倔強的少年在垂死的時候問這麼個不著邊際的問題,多半人應該是求饒哭泣才對。他把臉湊向阿虎,看著他笑道:“我叫桑奎,記得死後到閻王那把我的名號念的想些,哈哈哈。”
“我是大禹村阿虎,我一定會找你報仇的,桑奎!”阿虎狠狠的說著,他憤怒的雙眼緊緊盯著桑奎,讓桑奎感覺一股寒意升了上來,他舉起手裏的馬鞭狠狠地甩了出去,一條血印立刻印在阿虎的左臉上,阿虎一反常態的大笑起來。桑奎沒在甩馬鞭,而是催促部下趕緊鋪好柴火,阿虎還在石柱上放聲的大笑著。
時間已經到了午夜,幽泉穀下,到了夜晚,氣溫就開始急劇降低,士兵們感覺自己出的氣都開始變成了白霧。
柴火已經鋪好了,阿虎已經笑的沒有了聲音,不過他的臉上依然掛了微笑,他狠狠地盯著桑奎。桑奎接過火把,沒敢看阿虎的臉,就點燃了柴堆,夜晚刮著風,火燒的很快,很快,阿虎和天華村長就淹沒在火海中,寂靜的夜空隻剩下火燒過木材的劈裏啪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