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捏著那封信,雖然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再看第二眼的勇氣。
林語冰說的沒錯,他就是個渣男。
帶著對自己的深深厭惡,夏靖淮重新把自己關到寢宮裏,恢複厚葬紫菀,就葬在郊外莊子裏。這事雖然鬧得轟轟烈烈,隻半日的功夫就在宸王府發酵開來,不過銷聲匿跡的也快,夏靖淮不喜別人討論這個,下了封口令,不過幾日,王府中人就忘了這件事,就好像從來沒有紫菀這個人存在過一樣。
就像一顆石頭被投入湖中,激起一片浪花,而後湖麵風平浪靜,隻有石頭,永遠沉入深不可測的湖底。
紫菀是匆匆葬下去的,雖然夏靖淮吩咐了厚葬,可一來之前沒有為她修建陵墓,作為一個愛妾,他並沒有資格有自己的陵墓,二來她自己選了地方,那兒幾日動工,趁著屍身腐爛之前修陵墓也不太現實,所以先把棺材葬進去,之後的東西再慢慢的修。
夏靖淮自從紫菀死後見的那一麵,就再也沒有去她的墓地看過她。似乎像逃避什麼一樣,夏靖淮又恢複了那副消沉的樣子,整日把自己關在寢宮裏。日日飲酒消愁,喝醉了經常說些瘋瘋癲癲的話,每當他午夜夢回或者清醒的時候,腦海裏都會浮現出林語冰或者紫菀,一個是他愛的人,一個是他負的人。
他在這兒日夜苦熬,卻是中了紫菀的圈套,這個女人能被派來做這種核心任務,確實不是簡單的人。她輕而易舉的騙過了夏靖淮,變成一個死人,躺在棺材裏,無論是死是活,好歹她也出去了,不是嗎?
暮色降臨,剛填好的墳墓,前麵立著一塊石碑,上麵簡簡單單用朱砂描著四個字,紫菀之墓,夏振淮猶豫了好久,還是沒有在前麵加什麼頭銜,他覺得自己已經喪失了這個資格。
周圍放著香燭果品,土也是新埋的,看起來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墓。當然,不是所有的墓,墓主都能從裏麵爬出來的。
黑衣人在撅土,他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劍,一下插進土裏撅了起來,隨著時間的流逝,終於看到了棺材板兒,在被挖開的墓地裏靜靜躺著,就像躺在一個張開嘴的怪物嘴裏。
他在棺材上敲了三下,裏麵的人很快回了三下,黑衣人二話不說,拔出棺材上的長釘,把蓋子掀了起來。
一隻瑩瑩玉手從裏麵伸了出來,在漆黑的夜晚,他的傷痕幾乎看不清楚,夜色模糊了那些深紅淺紅的疤痕,讓她看起來像往常一樣白皙。從棺材裏爬出一個人,沒錯,正是紫菀,她伸出手讓黑衣人握著,把他從墓裏拉了上來。
“我真該好好謝謝你。”紫菀甜甜的說,她的麵色如常,胸口微微起伏,顯然是一個大活人,而不像之前,在夏靖淮麵前冷冰冰的躺在床上,與死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