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心裏也納悶,王爺這是怎麼了?又受了什麼氣要衝著他發呀。
不過他的專業素養不容置疑,太醫略略一瞥,“王爺,馬上老朽就能看出來成分,我行醫這麼多年,這點兒本事還是有的。”
夏靖淮卻忽然害怕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也不能把藥渣打包帶走。
太醫翻了翻藥渣,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就一臉凝重的對著夏靖淮說,“這是墮胎藥啊,王爺。”
夏靖淮差點站立不穩,俊美無儔的臉上展現出複雜的神色,三分不信,三分震驚,三分驚恐,還帶著一絲痛心。
太醫搖了搖頭,他打算什麼也不問,就算王爺要給他說,他也要捂住耳朵。
這一看就是後宅裏女人的事,真是的,一個王府的後宅,比後宮還亂。
索性夏靖淮什麼也沒說,失魂落魄的離開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麼樣子,因為自小到大,他從來沒有過這麼複雜,難以言說的心情。
是憤怒嗎?是懷疑嗎?是痛心嗎?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參雜了一些。墮胎藥?喝了墮胎藥的隻能是紫菀,因為隻有她流產了。那這碗藥渣就是紫菀喝完藥後,不知被誰倒到冷心小築後牆上的。
可冷心小築看門的丫鬟們又說沒有外人進去過,林語冰和解語當然也沒有,她們隻有解語被打的那天進去過,而那時,她們從未單獨行動過。
況且如果是林語冰或者解語幹的,他們為何要把藥渣倒到冷心小築那麼一處偏僻的地方?
那兒外人很難找見,而且如果從大門走到那兒的話,路途遙遠,沒有近路,一路上要遇到多少丫鬟,如果真是她倆幹的,為何要曆經千辛萬苦,把藥渣倒到那兒呢?
夏靖淮不願意相信,並不代表他沒腦子。些事顯然不是林語冰和她的丫鬟幹的,想來也是,那時林語冰正在天牢裏,若是要吩咐自己的丫鬟去害人,不可能是這個時候啊。天牢裏是無法與外人溝通的。況且就算林語冰走之前交代過解語,那大抵也不會挑個林語冰不在的時候害人吧,而且還是林語冰被關了將近十天,將要回來的時候。
所以林語冰的嫌疑算是排除了。
夏靖淮如遭雷劈,呆立當場,一時間隻感覺呼吸都不順暢了。自己冤枉林語冰了,夏靖淮很明確的想,不僅是這件事,可能以前很多事情都是冤枉她了。若真的是這樣,夏靖淮恨不得在地上找塊縫鑽進去。
他心裏又難受,又不知所措。一個大男人,如果因為沒影的事兒,如此折磨糾纏一個女人,那也實在太讓人無地自容了!
他難堪的不願意多想,可事情就是這樣,願不願意想,事情就越往腦子裏鑽。夏靖淮快被這種愧疚和羞恥的感覺折騰瘋了。
怎麼回事?怎麼會是這樣,這和他一直相信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