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意欲如何?宛若夜心中開始胡思亂想,最後得出一個定論,那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就算這個帝君用強硬的手段,也不會使得她低頭的。
許久,帝君曦顏才緩緩地說道:“下麵站的可是朕的瀟貴人啊?怎麼還不見禮?”
“民女宛若夜拜見帝君,願帝君萬歲萬歲萬萬歲。”雖然打算抗爭到底,不過若夜還是大大方方地下跪行了三跪九叩之禮。好歹她也是禦史大夫的千金,不能讓人說她不識禮儀的。
曦顏看著她,眼中沒有一絲的驚豔,語氣也是平平淡淡的:“聽朕的好兄弟袁珣瑀說,你不願意當朕的妃嬪,可有此事?”
若夜詫異地看了曦顏旁邊的袁珣瑀一眼,不知道他是怎麼樣跟曦顏說的。恰好袁珣瑀也把目光投到她身上,兩人的目光交彙,立刻就移開了。
“還是嫌朕把你的分位封得太低了?”曦顏那低沉的嗓音帶著不滿,因為這個宛若夜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居然對他這個帝君的詢問聽而不見!
“民女不敢。”宛若夜跪在地上,毫不慌張地抬頭看著眼前帝君曦顏:“民女隻是心有所屬,不能一心伺君。為免日後怠慢聖上,所以民女鬥膽在大錯鑄就之前將心意說出。吾王向來以孝德治天下,應該明白民女所言。”
曦顏臉色一沉,語氣開始不悅了:“朕確實是以孝德治天下,可是朕的威嚴又怎能容你挑釁?朕封你為貴人,隻是剛剛開始,侍寢後你的分位自然也會提升。不要在朕麵前鬧脾氣,朕知道以你禦史大夫千金的身份封為貴人確實是委屈了,可是你也不能如此胡鬧!知道的以你為尊貴,不知道的說你自持甚高,蔑視皇權!好了,你的心意朕明白了,退下吧,朕的賞賜已經叫他們去收拾了,等一會就送去馨蘭宮。”
“陛下!”若夜知道帝君誤會了,連忙說道:“陛下,民女真的是心有所屬。既然心中有人,對陛下就是一種褻瀆,民女真的不能——”
“夠了!”曦顏的臉仿佛覆上了層層的冰霜,薄薄的唇瓣冷冷地吐出幾個字:“來人,把瀟貴人送回馨蘭宮,叫慧昭儀好好管著!”
袁珣瑀擔憂地看著階下的女子,他很清楚,帝君的王者脾氣已經被完全激怒。登基稱帝以來,帝君曦顏從來不曾麵對這樣明目張膽的反抗。
宛若夜一把推開了前來攙扶她的太監,“陛下,今日民女就是死,也不會去馨蘭宮!”
“好,好!”曦顏怒極反笑:“朕素聞宛禦史的女兒傾國傾城,豔冠天下,不想你的脾氣也是強冠天下!剛才不是珣瑀為你百般求情,朕還不會對你如此和顏悅色!朕倒要看看,你如此死在這!”
眼見這形勢的發展瀕臨不可收拾的邊緣,珣瑀連忙勸道:“陛下息怒,就算不想想瀟貴人,也該想想宛禦史,他可是鐵骨錚錚的忠臣。陛下寬宏大量,不要計較瀟貴人的失禮——”
聽到珣瑀的話,曦顏的怒火倒是低了一些。確實,眼下麒麟皇朝官吏清廉,多少跟這個鐵麵無私的宛淳然有關係。“要朕不計較也很簡單,隻要瀟貴人安靜回馨蘭宮即可!”
若夜把腰挺得筆直,美目中依舊是那堅定的目光:“民女不從!”
唉——看著殿上怒目相向的兩人,袁珣瑀很是無奈。從某方麵而言,他們都是同一類的人,一樣的執拗,一樣的倔強。隻要是自己認定的東西,死也不會放棄。這樣的兩個人,走到一起終將互相傷害,兩敗俱傷。
這樣的局麵僵持了許久,外麵的天色已經變得漆黑,伺候在旁的宮女、太監大氣都不敢出。
終於,曦顏冷冷地說道:“你說你心中有人,那人是誰?何人比得上朕?”
跪到雙膝生疼的若夜毫不含糊:“陛下是想殺人滅口嗎?民女絕對不能告知陛下的!”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朕絕對不會動他一根寒毛,說,他是誰?如果他是朕認識的,說不定朕就應允了你。”曦顏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能夠主宰天下,他怎麼可能會敗在一個小女子的手上?所以他很懂得如何套出她的話。
若夜思慮了片刻,繼續說道:“陛下說話可是算數?”
“朕所說的就是金科玉言,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宮女、太監,還有珣瑀,都是證人!”曦顏冷哼一聲說道。
若夜突地笑了起來,她看著帝君曦顏那張英氣逼人的臉,輕輕地說道:“陛下,這可是你說的。民女心儀之人就在眼前。”
就在眼前?曦顏狐疑地左看看,又看看,在這大殿上的人除了他就是宮女、太監了,自己肯定不是,那總不可能是那些嘴上無毛的太監吧?
袁珣瑀的心砰砰地直跳,他想到了亭子內見到的癡癡目光,想到了她絕然的臉。他知道,這呼之欲出的人,可能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