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這樣的奇效嗎?她懷疑,卻也將信將疑。
信得是,這北域狐族,避世而居,很大的可能就是為了杜絕了一些宵小的貪婪之欲。畢竟,穿過天地之極來到這裏的仙魔,無一不是沒有法力的,連她都尚且如此,更遑論其他仙魔了。
疑的是,若這北域狐族的心真的可以重生,那為什麼自上古以來,北域一位上神都沒有,比如白越,就早早的羽化了。
今日這宴會之上,白異著實有些古怪。其實自她踏入狐族開始,這種奇怪的感覺就沒有變過,隻是一時之間,她也說不上原因。
帶著疑惑,洛瑤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屋子前,正要掀開簾子進去,卻聽見身後換來咳嗽的聲音。她回過頭,隻見行止慢慢的走了過來。
“怎麼咳嗽了?”她擰起眉頭。
“沒事,大約是酒喝得急了些,不礙事的。”他替她擋去肩頭的落雪,又仔細的幫她把帽子係好。
洛瑤不解的望著他。
他牽著她的手,卻是避過屋子,朝著月亮的方向走。
“去哪裏啊?”
“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他微微笑著,俊顏清潤,洛瑤反對的話就生生被咽了下去,其實她真的有點冷,好想回到床上蓋著被子。
行止拽著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兩人都走得氣喘籲籲,呼出的氣都要模糊了視線。
這時,洛瑤聽見他喘著氣說道,“這三千年發生了很多事,我從上仙墮了魔道,你可曾失望?”
洛瑤心裏微微一動,他終於願意說過去的事情了嗎?自從他醒過來後,就隻字不提,如今可是願意敞開心扉了。
她停下腳步,回握住他的手,深深的凝望著他,“你是仙也好,魔也好,我都不在乎,隻要你能陪在我身邊就好。”
行止摩挲著她冰涼的手掌,有些傷感的說,“這三千年,我為了打開觀瀾,不擇手段的傷害了很多人,也做了很多錯事。現在你能在我身邊,我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那些我虧欠的,就讓我死後再來受罰吧。”
“有我在,誰也不敢罰你。”她的眼眸中星光一片,璀璨而絢爛,足以令世間一切黯然失色。
行止彎下腰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眼睛,便又拉著她往前走。
“我們去哪啊?”
行止笑而不語。
大約走了快一個時辰,隻看見越來越近的月亮,以及越來越大的風雪,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洛瑤生平第一次覺得累,她幾乎是被他拉著往前走的。
突然他停下腳步,指著前方說道,“到了!”
洛瑤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高嶺之上,成片的雪蓮在月光的照耀下放出奪目的光彩。每一朵都染上月光的清輝,伴著飄搖而落的雪花,著實美得別出心裁。
“真美!”洛瑤讚歎。
“是啊,真美!”行止望著她說。
二人相視一笑,竟教這雪月花都失了顏色。
“洛瑤,你以後叫我行止吧,白澤這個名字我已經三千年不用了。”
“行止?這麼怪的名字?”
“行遍天涯,止於腳下。我在忘川住了三千年,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
洛瑤笑了笑,“行遍天涯,止於腳下。你這樣一說,好像倒也不錯。好,我以後便叫你行止吧!”
經過了時間的洗禮,他們越過重重障礙,最終還是重遇了。大雪還在紛飛,一道並肩而立的身影卻靠得更近了。
雪夜裏,不止有成雙的背影,還有寒冷以及血腥。
漫天的風雪裏,一個身影出了宴會大廳,故作鎮定的走了一段路,查看到四周沒有其他人的蹤跡,身影便踉踉蹌蹌起來。
狐族的房舍中央,這個人捂住胸口走了進去,那是狐族族長的房舍。
白異剛走進屋子裏,就猛的吐出了一口血,好不容易扶著桌椅走到了床邊,還未及坐下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一縷輕煙飄過,他的魂魄悠悠然的飛出了體外,半空中他無可奈何的望著地上的身體。心一橫,便用力往下衝,魂魄再次撞了進去。
魂魄入體的瞬間,他趕緊封住了周身大穴,並服下了一枚丹藥,這才臉色蒼白的睜開眼睛。
怪異之處,魂魄跟身體竟然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