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蕊撲閃了下雙眸,勾勒了下唇角,輕喚,“六哥……”雖然她沒想到他會要她那樣喚他,但是這卻是她樂意接受的稱呼,既不生疏,也避了尷尬。
“咳咳……”終於忍不住,一直站在外麵的仇斯不由地幹咳兩下,臉色陰沉,眼神冰寒。他一直站在外麵,他們並未關門,他們的對話都清楚地聽在他耳裏。原來……原來她來找他,是為了祝賀她的生辰,原來……原來那日她去寒山寺祈福,隻是為了給他求平安符……
心裏是悶悶,卻強烈的痛。仇斯的雙眸如冰封般寒冷,那層冰寒下卻閃著一種淒楚的寒冷,偌大的竹林的背景,卻顯得他的背影那樣落寞,就像冬日裏蕭索的竹林,枝葉落盡,隻剩筆直的杆,無屏無障。
她知道今日是上官辰的生辰……卻沒有人知道,昨日,是他的生辰……
聽到仇斯在門外的幹咳,初蕊回過頭。
“該送的送了,該叫的也叫了,是不是該回去了?”強大的酸味從仇斯口中蹦出,顯然一副小心眼男人的嘴臉,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的嫉妒竟如此之深。
“怎麼,初蕊送我生辰賀禮,吃醋了?”上官辰笑得輕鬆。
“六哥……少拿我開玩笑……”似乎,兄妹的關係讓他們之間的尷尬少了很多,初蕊覺得她和上官辰的關係已經講明白,說清楚了,不會再不明不楚了。
如此自然的叫喚,上官辰雖然早已做好準備,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痛。但是,恐怕現在開始練習,到謎底真正揭開的時候,自己應該習慣了吧。他心底冷笑著,神情卻一如往常的慵懶。
雖然他們之間用兄妹隔開了那道曖昧之牆,可是她在他麵前的撒嬌說笑卻依舊讓仇斯不舒服,他眯了眯眼,扼起初蕊的手腕,“回去了。”簡單的三個字,沒有絲毫商量的口氣,倒像不可抗拒的命令。
仇斯霸道的命令卻讓初蕊很不舒服,蹙著眉掙脫開被他鉗製的腕,“你能不能不要那麼霸道啊?”
“不能。”幹脆的兩個字蹦出,倒像是孩子氣般的賭氣。
“你……”初蕊有些氣結,這種殘暴如野獸的男人怎能跟他講道理,原本還想對他另眼相看,可是他依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不定哪天他又原形畢露,自己又重新陷回無休無止的折磨裏。
“初蕊,回去吧,我也不能這裏久待了。”上官辰這回反而拿出一副兄長的摸樣,其實他隻覺得初蕊和仇斯的現在的情形讓他覺得刺眼。雖然勢不兩立,形同水火,可是仇斯對她的在乎是那麼明顯。
“六哥,那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不要讓自己陷入危險……”
“恩。”上官辰輕輕勾勒唇角,點了點頭。
他們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更是激怒了一旁的仇斯,一下扯起初蕊的手腕,就把她往外拉,“告別告夠了,上官危不危險還不需要你擔心……”他一邊把初蕊往外扯,一邊回頭對上官辰說,“上官,告辭了……”
“你放開我!”腕上劇烈的疼痛讓初蕊衝仇斯吼著,“野蠻人,哦不,野獸!”可是,腕上仇斯的手好像牛皮筋一樣,越是掙紮,越是緊紮。
“閉嘴!”接下來是仇斯的怒吼,然後他便一把摟住初蕊的腰,施展輕功向竹林入口而去。
看著仇斯抱著她遠離的身影,上官辰收回一直浮在表層的笑,坐回小木屋的凳子上,手裏是那個小巧的平安符,黃底紅字,“平安”兩字殷紅刺眼。平安的背麵,繡著幾行小字,雋秀潔淨,卻看得上官辰陣陣隱痛:
君恩似海深,妾莫以相還。
隻借妾三生,隻願君平安。